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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吻你指尖畅读全文

一块糖粘糕 著

现代都市连载

主角是霍时川棠岁晚的霸道总裁《轻吻你指尖》,是近期深得读者青睐的一篇霸道总裁,作者“一块糖粘糕”所著,主要讲述的是:听说你今天也要抽血?”棠岁晚的眼睫颤了颤,不自觉抿了唇。酒精棉球擦拭过肌肤,凉丝丝的。银色针头划过寒凉的光线,稳稳的刺破表皮,扎进了血管中。鲜红的血液瞬间涌出,顺着透明橡胶管流进了真空采血管中。霍时川偏头看着,有些烦躁的啧了一声,换了个姿势,随口答道,“陪她。”女医生换管子的动作微不可察的一顿,“上哪儿......

主角:霍时川棠岁晚   更新:2024-05-07 01:2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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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霍时川棠岁晚的现代都市小说《轻吻你指尖畅读全文》,由网络作家“一块糖粘糕”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主角是霍时川棠岁晚的霸道总裁《轻吻你指尖》,是近期深得读者青睐的一篇霸道总裁,作者“一块糖粘糕”所著,主要讲述的是:听说你今天也要抽血?”棠岁晚的眼睫颤了颤,不自觉抿了唇。酒精棉球擦拭过肌肤,凉丝丝的。银色针头划过寒凉的光线,稳稳的刺破表皮,扎进了血管中。鲜红的血液瞬间涌出,顺着透明橡胶管流进了真空采血管中。霍时川偏头看着,有些烦躁的啧了一声,换了个姿势,随口答道,“陪她。”女医生换管子的动作微不可察的一顿,“上哪儿......

《轻吻你指尖畅读全文》精彩片段


棠岁晚攥紧了被子,紧张的看去。

外面传来了居翊四平八稳的声音,“霍总,全德医院的人已经到了。我看棠小姐好像还没有起床,需要去叫一声吗?”

霍时川倾身靠近了些。

他的核心力量很稳,即使半跪在柔软床铺之上,又在毫无支撑的情况下向前倾身,腰腹处的肌肉线条绷紧,尤其的好看。

伴随着男人压低了的低哑嗓音,张牙舞爪地散发着独属于成熟男人的性感。

“晚晚,你要告诉他吗,你已经醒了。”

语调轻佻散漫,眸中是全然的兴味。

棠岁晚被霍时川的话臊得两颊飞粉,唇瓣嗫喏着不知道说什么。

只能用湿漉漉的眸看着霍时川,小心翼翼的勾住男人的手腕。

用气音求饶,“霍时川——”

黑菩提珠也沾染了一点盈盈水汽,随着棠岁晚的触碰轻晃,抖落细碎水珠。

霍时川敛眉看着她。

起来的仓促,小姑娘乌黑的卷发散落在胸口身后,睡裙的领口微微歪斜,露出了精致平直的锁骨,在漆黑发丝的映衬下,白得仿佛在发光。

“没事。”他盯着棠岁晚,扬声回道,“我会去叫她,你让人在外面等会儿。”

听着居翊应是、随后远去的脚步声,棠岁晚松了口气。

伸出被子暴露在室内冷气中的手臂,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了几分凉意,棠岁晚迅速收回手,重新拉起被子挡在身前。

“你不冷吗?”目光飞速的在男人的身躯上掠过,棠岁晚整个人愈发往被子中缩了缩,小声询问。

“不冷,还挺热的。”

知道小姑娘脸皮薄,霍时川逗了一会儿见好就收,走到床尾,将提前准备好的长袖拎起。

得益于那身精壮矫健的肌肉,就连穿衣服这么简单的动作,霍时川做起来都透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美感。

背肌绷紧又舒展,被垂落的衣料轻飘飘遮蔽,却在脑海中留下了深刻印象。

棠岁晚红着耳尖,没敢多看。

她撩开被子也准备下床。

长至脚踝的睡裙已经卷到了大腿位置,不常见光的肌肤更是莹白胜雪,脚尖落地踩在床边软绵绵的长毛地毯上时,竟比机械调配出的纯白还要莹润几分。

棠岁晚用脚尖勾住自己的拖鞋,穿好了才站起身。

棉质睡裙柔顺垂下,将惊鸿一瞥的莹润肉感掩藏,那截触手温润的腰肢也被掩盖在宽松的版型之下。

她转身时,就看到了正饶有兴致注目欣赏的霍时川。

米白色的家居服给男人过于冷峻的气质增添了几分柔和,此时唇角带着一点笑意,端得是一派温文尔雅的翩翩君子风度。

只有那双漆黑深沉的眼眸,才隐隐透露了浓重的偏执渴望来。

棠岁晚慢吞吞的走到了门口,指尖搭上了门把手,又转眸去看霍时川,“那我先去隔壁洗漱换衣服了。”

不等霍时川做出什么反应,小姑娘已经飞快的打开了门,跟只被猛兽追着的兔子一样,蹦蹦哒哒的就冲进了次卧。

实木门哐当一声被合上。

霍时川看着空荡荡的走廊,忍了又忍,还是轻笑出声。

“乖宝,”他似是喃喃自语,眉眼间满是盎然兴致,“……真是可爱。”

在他苍白荒寂的世界里,棠岁晚就是唯一的灵动色彩。

让他无法控制的深深迷恋。

/

全德医院的医生们等了半个多小时,终于等到了居翊来喊。

几人拎着药箱,在居翊的带领下,目不斜视的走过玄关,到了客厅。

棠岁晚穿了一件简单的短袖衬衫,在左手臂架在了居翊提前支起的小桌子上。

在对面凳子上坐下的是一名套着白大褂的女医生。

白色口罩上方露出的眉眼温婉清秀,对着棠岁晚笑了笑,声音也是柔和的,“不紧张哦,很快就好了。”

她拆着药箱里的针头,眉眼带笑的往旁边沙发上坐着的霍时川身上瞥了一眼,语气带着几分亲近,“听说你今天也要抽血?”

棠岁晚的眼睫颤了颤,不自觉抿了唇。

酒精棉球擦拭过肌肤,凉丝丝的。

银色针头划过寒凉的光线,稳稳的刺破表皮,扎进了血管中。

鲜红的血液瞬间涌出,顺着透明橡胶管流进了真空采血管中。

霍时川偏头看着,有些烦躁的啧了一声,换了个姿势,随口答道,“陪她。”

女医生换管子的动作微不可察的一顿,“上哪儿拐来这么漂亮的小朋友,要变情种了?”

棠岁晚其实挺熟悉她的声音。

温听雪,京圈豪门温家的小公主,国外留学回来后就主动投简历进入了全德医院。

因为同为世家的原因,温听雪和霍时川偶尔会在一些宴会上碰见,又参与进霍时川的治疗中一次,也算是面熟了。

前世,温听雪就上门过,也是给棠岁晚做检查。

霍时川没搭理温听雪,只蹙着眉看棠岁晚的状态,整个人霍然起身,走到了棠岁晚的身后。

“晚晚,是晕血吗?”他微微俯身,嗓音低沉,带着全然的关切。

小姑娘的脸色有些白,转眸看来时,眼眸水润,只有嫣红的唇瓣是唯一的亮色。

她轻轻摇头,“没事。”

只是怎么看,都十足的可怜脆弱。

霍时川满心只有面前的小姑娘,直接半蹲在了人的身旁,执手牵起棠岁晚的右手。

放置在唇边轻轻落吻,耐心安慰着,“很快就好了。”

温听雪整个人都快愣在了原地。

她机械的换着采血管,等到四个试管都装了足够的血液,将止血贴贴在了棠岁晚的手臂上。

只是撕止血贴时,手有轻微的发颤。

不光是她,全德医院今天来的都是之前参与过霍时川病症的医生,一个个垂首敛目,却都在用余光偷偷打量着。

谁看见过活阎王霍家主这么柔情似水的一面啊?

回想起之前的诊疗过程,医生们能想到的,只有男人压着浓眉冷声说滚的戾气模样。

就连关系相对亲近一些的温听雪,得到的待遇也只限于一个冷淡不耐的点头。

“好了,稍微摁压两分钟。”温听雪笑意盈盈的收拾了刚刚拆开的医疗废料,站起身。

她的目光流连在棠岁晚那张精致明艳的小脸上,指尖掐进了掌心。

偏偏面上还要装得若无其事,温声道,“我看小朋友的脸色不太好,要不要我给你把个脉?”

在棠岁晚看过来时,温听雪撩起鬓边的碎发,笑得无比温柔,“我们家是医学世家,我也学过中医的~”

“不用了,先看看验血的结果吧。”棠岁晚抬头看向温听雪,明明是仰视的姿势,眼眸却清凌凌的。

脊背挺直下颚微收,漂亮又矜贵,像是中世纪古堡中被精心制作的洋娃娃。

“霍总……”温听雪似有些为难,目光一转就看向了霍时川。

霍时川捏了捏棠岁晚的指尖,“都听她的。”

语气中是满满的纵容。

温听雪咬紧了牙。

她眼中还有些不甘,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正打算退后,就见棠岁晚倏然弯了唇。

直视着她的眼眸带着浅浅笑意。

下一秒,小姑娘收回视线站起身,就着牵手的姿势将霍时川摁在了自己刚刚坐着的地方。

“霍时川,轮到你抽血啦。”

略微拉长的嗓音甜润,还漾着一点笑意。

而被直呼了大名的男人,也只是有些无奈的扬眉,被小姑娘指使着放好了手臂。

没有一点儿的不耐烦。

温听雪看着同行的男医生上前摆好材料,只觉得浑身发冷。

住在全德医院的那两个月,只要有人接近,霍时川总是阴郁不耐的,眉眼间蔓生着张扬薄戾,像是被侵占了领地的猛兽,烦躁的甩尾怒吼。

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特殊,能够以温家小公主的身份接近,在宴会上靠近时得到一个漫不经心的眼神,在医院中可以多说一句话。

甚至在同行的医生无意识的一句“让听雪去换药吧,霍总对她客气一点”时,满心的羞涩骄傲。

直到今天,她就像是被狠狠甩了一巴掌。

一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惯会装可怜耍手段的女人,占据了霍时川的视线,让他心甘情愿的躬身垂首!

凭什么……

凭什么不是她!


这栋小楼是专为霍家人看病而建造的,其中的体检中心也是装修得温馨舒适。

居翊提前通知过,整栋小楼清场,只为棠岁晚一个人做检查。

陪伴引导的都是穿着白大褂的温柔女医生,棠岁晚做完了相应的项目,被女医生带着送了出去。

“今天能做的项目都完成了,霍总,明天早上我们会安排人上门给棠小姐抽血。”

院长顶着男人身上迫人的威势,在温度适宜的室内都出了一身的汗,“棠小姐,要麻烦您明天早上起来暂时别吃早餐。”

棠岁晚乖乖点头,“好的。”

走出独栋小楼时,已经有一辆银灰色的卡宴等候在了门口。

居翊站在车边,恭敬的拉开了车门,“霍总。”

霍时川的手掌抵在小姑娘的后背,轻轻推了推,没用力,更像是一种提醒,“上车。”

居翊神色一凛。

尤其是在接收到霍时川冷然的视线时,他绷紧了下颌,将棠岁晚的重要性又往前提了提。

车内弥漫着很淡的熏香味,棠岁晚挪了挪屁股,在里面的位置上坐好。

霍时川也躬身坐了进来,随着他的坐近,身上那股浅淡的冷檀香弥漫开。

卡在突出腕骨上的黑色菩提串顺着手掌弧度滑落,在安全带的卡扣上轻轻磕碰。

“安全带系好。”男人的冷白指尖点在了靠近棠岁晚那边的卡扣上,淡声提醒。

棠岁晚扭头拉开。

她很少坐车出行,父母去世时她还在上小学,是仍旧需要坐安全座椅的年纪。

叶建和理直气壮的住进棠家之后,也甚少带着棠岁晚出门,她更多时候是公交地铁出行。

动作不免慢了些许。

居翊已经坐上了副驾驶,司机透过车内后视镜看着后排的动静,悄摸摸的和居翊对了个眼神,不敢启动车辆。

“不会系?”霍时川看着小姑娘慢吞吞的动作,挑眉问道。

棠岁晚的指腹被安全带的边缘硌住,她本想回答,眸子微动,唇角弯起了一点狡黠弧度。

“不会。”

小姑娘回答得坦荡直率,目光清凌凌的直视着霍时川,“你帮我吗?”

霍时川微微眯起了眼。

他低笑了一声,随手将自己的安全带解开,语调拉长,咬字缱绻,“当然没问题。”

随着男人的倾身靠近,他身上清淡的冷檀香也萦绕在了棠岁晚的鼻尖。

明明是她自己故意说的不会,此时又不自觉绷紧了身体,耳尖染了一点清浅的粉意。

霍时川的动作慢条斯理,修长手指不紧不慢的将安全带拉起,接手时还有意无意的轻轻触碰了一下棠岁晚的指尖。

小姑娘咻得一下将手收回,眼睫轻颤,不自觉的抿了唇。

咔哒一声,安全带稳稳扎进了卡扣之中。

霍时川不急着坐回去,抬眸看向小姑娘的脸,压低了的嗓音喑哑惑人,“晚晚学会了吗?”

棠岁晚浅浅倒吸了一口气,努力维持住冷静外表。

她对上男人的视线,倏然弯眸而笑,露出了一点虎牙尖,“学会了。”

霍时川的目光扫过小姑娘通体泛着粉的耳廓,又看她那极为镇定的表情,笑意加深,“晚晚学会了就好。”

他坐回去,心情很好的扣上了安全带。

“还愣着做什么,不开车?”

转而对着前排说话时,声音一下沉了八个度,尽是凶神恶煞。

司机连忙启动车辆,居翊轻咳一声,假作无事,“棠小姐,我们接下来要去的是霍总的住处,车程大约二十分钟。”

站在车外维持了十几分钟笑容的医生们,看到突然开动的车,立刻松了口气,揉了揉已经笑僵了的脸——终于把这尊煞神送走了!!!

/

霍时川虽然以强势狠辣的手段夺得了霍家的家主位,但并没有住在霍家主宅,反而在靠近市中心的位置买了两套相邻的大平层,直接打通作为一整套的住处。

旁边就是湿地公园,从客厅的大落地窗往下看,一片的郁郁葱葱。

棠岁晚前世,就是被送到了这套住房中。

卡宴直接停在地下车库中,下车就是直达玄关的入户电梯,居翊走在前面,先刷了电梯卡。

棠岁晚从走进电梯开始就有些心神不属,再步入熟悉又陌生的玄关,转头看了一眼这套超大平层。

前世因为她的眼盲,在第一次磕到床脚、小腿上淤青了一大块后,棠岁晚再摸索着往外走时,触手可及的都是软软的海绵垫。

直到如今,她才算是完全的将整套超大平层收入眼底。

出乎棠岁晚意料的,霍时川家中的装修并不是冷锐感十足的黑白灰色调,反而大多用了浅米暖黄的奶油色调,连灯光也是暖色调的,看上去意外的温馨。

暖咖色的木地板上还有一个圆滚滚的扫地机器人在工作,正对面超大的通透落地窗能将整个湿地公园和旁边蜿蜒的河流收入眼底。

天色已暮,湿地公园里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灯光,像是忽闪的萤火虫。

“喜欢吗?”霍时川站在小姑娘身后,轻声询问。

他的目光至始至终落在棠岁晚身上,借着身高的优势,黑眸不错眼的盯着对方脸上的神色,不愿放过一丝一毫。

似是随性放在口袋中的手,已经不知道何时微微攥起。

棠岁晚用力的点头,“很好看。”

并且,很符合她曾经对于家的幻想。

霍时川的唇角微扬,“进去吧。”

居翊在玄关处接了个电话,又摁了电梯下去。

再上来时,身后跟着几个穿着统一制服的人,手里还都领着大包的保温袋。

“霍总,棠小姐,晚餐直接放到餐厅可以吗?”居翊询问道。

霍时川点点头。

棠岁晚刚在沙发上坐下,便扭头看着居翊身后那几人穿着一次性拖鞋鱼贯而入,动作轻而快的将餐品从方方正正的保温袋中取出,放置在餐桌上。

全程安静迅速,只有餐盘和大理石桌面轻微的磕碰声。

等放置完成后,他们又训练有素的离开,眼神没有往客厅中瞥过一眼。

棠岁晚看到了他们手中包装袋上的餐厅品牌名称。

是京都一家以预约制出名的中餐馆,据说开店的老板是御厨后人,脾气差人又懒,每天看心情接待三到五桌的人,还不能指定餐品,老板做什么就吃什么。

价格高昂但味道极好,吸引了不少老饕苦苦等待,哪怕一等就是大半年。

棠岁晚入学京都美院后,一直有听到有关这家店的传言,同学之间也常用请客去这家店吃饭拿来开玩笑。

而此时,那家高攀不上的中餐馆的餐品,就热气腾腾的放在了棠岁晚的面前。


“老师,你不会不敢吧?”

两名政教处老师的脸色都不是很好。

教授倒是笑眯眯的,“小孩子就是年轻气盛一些啊!两位老师也不用担心,咱们学生配合调查,总也不能白让人冤枉了,是不是?”

教授拍了拍棠岁晚的肩,冲她挑了挑眉,“去吧,今天允许你缺课。别忘了把手机带上,有问题、还是受了委屈,随时联系我。”

老教授护短的态度如此明显,那名男老师有些讪讪然,“许老师你这话说的,去趟政教处了解情况,哪至于受委屈啊。”

许教授只是笑,没有说话。

棠岁晚走进教室,到自己位置上将手机拿上,转眸看到金奈正眼巴巴的瞅着自己,便笑了笑,小声道,“没事。”

她直起身,看了眼教室中的布局,换了条路往门口走去。

经过简羽希身旁时,棠岁晚刻意放慢了脚步。

对方今天穿了一条渐变泡泡袖公主裙,略微有些宽大了,肩线沉甸甸的坠着。

头发用挂着B家Logo的发夹装饰,看似平心静气专心画画。

可棠岁晚注意到,她拿着画笔的手都有些抖,看似在画布上忙忙碌碌,实际上东一笔西一笔,什么也没画上去。

而坐在她身边的小跟班,同样也是如此,在棠岁晚经过时还偷眼打量,和她对上视线后就猝然收了回去。

这算什么,这就是不打自招吗?

棠岁晚轻笑一声,收回视线,恢复了正常步速。

教室里大部分的人都在看着棠岁晚,细碎的说话声一直没停。

不知道是谁胆子大,粗着嗓音吼了一句,“棠岁晚牛逼!”

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原本紧张看着的画室立刻响起了笑声,还有人大声的嚷嚷。

“棠岁晚骂得好!”

“就是,一天到晚逮着人就说处分,真以为自己是老大啊?”

政教处的风评一直不好,偏偏还真有点权利,学生们也只能私下和朋友吐槽。

没想到看上去甜软温柔的棠岁晚敢直接硬刚,他们都恨不能给人鼓掌。

棠岁晚也有些意外。

她已经走到了门口,此时转身面对着画室里的众人,嫣红唇瓣弯起,露出了一点雪白的虎牙尖。

“谢谢大家,我会维护自己的权利到底。”

不管站在门口两名老师的脸色多么难看,棠岁晚反正笑得很甜蜜,“走吧,老师。”

金奈解锁了自己的手机,点开了一个昨晚刚大着胆子主动加上的微信号。

然后速速发去消息。

【金奈】晚晚被政教处的老师们带走了!

/

女老师气势汹汹,走路时高跟鞋掷地有声,板着脸生怕路上有人挡着了路。

走在她身边的棠岁晚倒是一派的轻松自在,脚步轻盈,画画前随手用铅笔当簪子挽了头发,散落下几缕碎发,被微风轻轻扬起。

小姑娘脸蛋巴掌大小,五官精致明艳,眼尾的小痣灼红艳艳,其实知名度挺高。

就有路过的学生多看几眼,偷拍了照片发到校园论坛上。

【速报!油画系的小狐狸被政教处盯上了?】

【?有点懵,想不到小狐狸会因为什么理由被那群老学究们找上】

【好像是外宿,刚刚在油画系隔壁教室上课,听到了一点,小狐狸态度超级硬气!】

【[录像]速速来听小狐狸diss人,超级飒,狠狠爱了!!!】

【搞毛啊,已经办理好手续了凭什么给处分,政教处老学究们脑子被狗吃了吗?】


“晚晚,我马上就要过上你梦寐以求的生活了,父母双全,家境优渥,老师是顶级油画大师……”

电话那头同时传来了舅舅带着浓重醉意的粗嘎嗓音。

“梦梦,你和她说这么多干什么,她已经没用了!棠家的钱,都是我们的了!”

棠岁晚死死的攥着手机,只觉得胸腔处一阵一阵的闷痛,让她有些喘不上气。

表姐叶梦的声音还在继续响着,通过连绵电流,带着昭然若揭的得意与恶毒。

“晚晚,我真感谢你,是你给我们家带来了这么大一笔的财富,还用你的牺牲帮我们攀上了霍家的大船……哦对了,晚晚,我会继承你的画作,好好的在郁老师的指导下开个人画展的!”

手机无力滑落,重重砸在铺了厚厚长毛地毯的地板上,所有的声音被地毯吸收淹没。

棠岁晚茫然的睁着眼,心口的窒息感是如此强烈,让她无意识的躬起身体,整个人蜷成一团,冷汗淋漓的躺倒在地毯上。

她试图呼吸,可鼻翼急促的翕动,却只能捕捉到可怜的一星半点。

客厅的电视还在重复播放着那一则新闻,女主播的声音优雅知性,八风不动的读着新闻稿,“据悉,以巨型油画《澄日》获得星动杯冠军的叶梦小姐,将被国际知名油画家郁归大师收为学生……”

她的……

那是她的画作!

葱白指尖狠狠陷入柔软地毯中,棠岁晚艰难的喘息着,眼前仍旧是一片漆黑,却在窒息濒死的痛苦中,隐约感觉到了房门被撞开的动静。

失温冰凉的手指被大力攥住,咚得一声,像是有人跪在了她身边。

棠岁晚只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被戳破了的气球,所有的生机从那个破口中源源不断的流出。

就算有一双灼热有力的手颤抖着试图堵上,也不过是无济于事。

而她的意识也跟着越来越轻、越来越轻……

……

“今天这是什么架势,怎么搞得这么隆重?”

“贵客要来了呀,你猜猜看今天来的是谁。”

“这我可猜不到,但就算是季家的家主来了也没这种待遇啊。”

“季家算什么,今天来的,是京都的霍家家主!”

“霍家……霍时川?!!!”

叶家花园中,两个溜出来偷懒的帮佣头碰头的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着,只是刚抛出一个劲爆的大话题,两人就转过了花园的拐角,一眼看到了正站在小路上的少女。

立刻都被吓了一跳,慌慌张张的鞠躬道歉,“晚小姐,我们不是故意谈论贵客的。”

正陷在思绪中的少女,像是被她们慌乱的道歉惊醒了,转眸看来。

她长了一张精致小巧的瓜子脸,黑白分明的桃花眼如春水脉脉,眼尾自然上扬,眼波流转便是缱绻春意。

乌黑长发海藻般披散在肩头,愈发衬出那身冰肌雪肤,露在阳光下的皮肤白得像是在发光。

久久等不到棠岁晚的回话,又想着棠岁晚只是个寄人篱下的孤女,其中一人大着胆子抬头去看,猝不及防对上了那双清透的眸。

只是不知为何,眼尾泛着清浅的红,像是苍雪落樱,又像是肆意拖拽出的一笔嫣红油画,美得惊心动魄。

棠岁晚缓慢的眨了下眼,浓密长卷的睫毛如蝶翼轻颤。

少女终于开了口,声音甜润,只是声线有些微不可察的抖。

“你说,今天谁来了?”

“晚小姐,是霍家主。”

棠岁晚浅浅吸了口气。

她重又抬眸望向这片大花园,眸底沁出了一点氤氲水汽。

她回来了,在心脏病发、又以魂魄形态跟着霍时川许久之后。

前世她父母双亡,舅舅一家打着关心她的名头上门,以帮忙养育亡姐女儿为由,心安理得的住进了棠家大宅。

那时的她全身心沉浸在父母离世的悲痛茫然之中,又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心脏病发在医院住了两个月。等到回家,才发现整个棠家雇佣的帮仆都被大换血,再没有一个熟悉的面孔。

棠岁晚不明所以的去询问舅舅叶建和,男人端着一副虚情假意的温和笑脸,说,“我这都是为了晚晚好,晚晚看不见那些熟悉的面孔,就不会触人生情,反复想起爸爸妈妈的意外了。”

她被父母宠爱得天真乖顺,虽然心中不甚情愿,但还是接受了舅舅的说辞。

却没想到,这就是前世噩梦的开端。

叶建和和妻子陈颖一个唱红脸一个扮白脸,陈颖尖酸刻薄,叶建和就温和慈祥,让棠岁晚潜意识里相信舅舅是可靠的。

想到此,棠岁晚勾起一抹冷然笑容。

叶建和就是用这么一副温和可靠的模样,哄着棠岁晚,转移走了棠岁晚名下所有资产,然后反手将棠岁晚送到了霍家家主霍时川的床上。

棠岁晚永远忘不了那一天,她为自己的巨型画作《澄日》做了最后的收尾,打算提交参赛星动杯。

表姐叶梦笑盈盈的端着一杯热牛奶进来了,一边夸赞着她的画作,一边将那杯加了料的牛奶递到了她的手上。

再醒来时,棠岁晚双目失明,躺在了霍时川的床上。

霍时川……

想到这个名字,棠岁晚垂眸,指尖仿佛都泛起了恼人的灼热。

他实在是个极为奇怪的男人,明明是他向叶建和要了她,却又不动她。

总是沉默着坐在一边,看着棠岁晚跌跌撞撞摸索着做事。

他带棠岁晚去看医生、治眼盲、找盲文老师,掐着棠岁晚的指尖在唇间落吻。

却从不逾越半步。

而在前世心脏病发死后,棠岁晚的灵魂被迫跟随在了霍时川身边。

她见证了表姐被揭穿身败名裂、舅舅舅妈被控告入狱返还侵吞的所有财产,郁归带着那幅花费了棠岁晚诸多心血的《澄日》到了她的葬礼上,发誓会好好珍藏。

而霍时川,只是惨白着脸,漠然的看着一切。

在所有人离开后,他吞下一瓶安眠药,静静合眼靠在了棠岁晚的墓碑边。

那是棠岁晚第一次看见男人的真面目。

惨白如瓷,毫无生气。

和记忆中那个备受欺凌的少年有了微妙的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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