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皇帝生气的原因,相信她,可证据又指向她,想要查明,又怕真是她所为,铁证如山的时候,皇帝便只会骑虎难下。
“再者,奴才说句不中听的,论恩宠、论家世、论容貌,华妃娘娘都是后宫独一份,娘娘或许会瞧不起康贵人,却实在犯不着跟康贵人争宠。”
皇帝想想也是,世兰骄傲,断不会做这自降身份的事情。
瞧着皇帝神色有缓,苏培盛乘胜追击,“至于害人的事情,皇上想想福子,娘娘那样喜欢皇上,对待一个宫女都那般善心周全,何至于对皇上喜欢的小主动手?”
确实,当日皇后误以为华妃杀害福子,华妃也是不屑于解释的。
皇帝甩了甩佛珠,苏培盛继续。
“只是奴才愚钝,有个问题想不通。”
“说。”
“宫里这几回出事,怎么回回都指向华妃娘娘?”
皇帝疑心重,他闭着眼睛琢磨着苏培盛的话,“近来前朝有文官谏言,说年羹尧平定西北,迟迟不归,有拥兵之嫌。”
朝政之事是皇帝的忌讳,苏培盛忙道:“奴才不懂这个。”
“你不懂,朕懂。华妃得宠,后宫里多的是看不惯她的人,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她的性子,是太直了些。”
苏培盛点到为止,对此不置可否,“倒是有一桩事情要说予皇上知道,那被抓住的小印子,并不承认投毒,只说是看中了关雎馆的宫女,欲行对食,才会夜半而来。”
至此,皇帝心中有了决断。
余氏赐死,花穗杖毙,小印子被拖去慎刑司服苦役。
“还是娘娘有先见之明。”颂芝一边替年世兰捶腿一边恭维,“若不是娘娘提前召见了丽嫔,只怕咱们就遭了关雎馆的算计了。”
“余氏那蹄子胆子忒大,竟敢攀咬咱们娘娘!”吟香愤愤道:“她没这个本事,定是皇后在背后指使!”
某种程度上,康如芸就是个走剧情的工具,在她眼里,下毒之人必是华妃,这件事情上,她最多就是偷偷加重药量,试图让皇帝心疼,好等机会落井下石。
她和余莺儿还有过节,是无法联盟设计自己的。
所以吟香猜得不错,只有皇后,有动机、有能力去做这件事。
“从余氏床下搜出来的宝物里,可有赤金如意和合簪?”
“是娘娘赏给曹贵人的簪子?”吟香回忆搜出来的东西,“只是些金银和寻常首饰,无法证明是娘娘赠予的。”
颂芝思忖道:“娘娘怀疑曹贵人?”
总觉得没人引导,丽嫔的脑子想不到这些,年世兰摇了摇头,她还没想明白,“只是没瞧见她戴,所以多问一句。”
因着康如芸认定华妃是下毒主谋,所以余氏死后不多久,宫里还是闹了鬼。
富察贵人诵经归来瞧见长发女鬼飘过,吓晕了过去。
这回丽嫔没做亏心事,年世兰完全不必担心她会被吓到,便也没管,随她们闹。
谁知隔两日竟传出一个令所有人都震惊的消息。
启祥宫出大事了。
一大清早,侍卫将启祥宫主殿全部包围起来,所有宫人一律不许进出。
鬼神之说还未过去,启祥宫又出来个未知情况,一时间严肃的氛围在宫里漫散开来,人心惶惶。
皇后命江福海在乾清宫外等候皇帝,待皇帝下早朝以后,第一时间请了过去。
据说皇帝进了正殿,发了好一通火,东西都摔了,和皇后一同出来。
帝后神色俱是难看,一路无言去了景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