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12月17日，灰蓝色的叶幕下，飘着小雪，莹莹发亮 像是玉屑从天穹散落，奔赴人间。
不时地，霓虹灯依次亮起，整个城市绚烂璀璨，长夜未央。
莫桑昀从床上爬起来，揉了揉依旧胀痛的太阳穴，才睁开眼。
待到瞳孔对焦，看清天花板上发着柔光的小海豚吸顶灯时，才想起自己是来考试的。
可是已经想不起自己的名字了，只知道自己叫莫桑昀，在一家游戏公司当程序员。
他爬起来，在昏暗中摸寻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看，竟然21点半了！
又拉开抽屉，拿出里面的望远镜，趿拉着毛茸茸的小兔子拖鞋往落地窗前，
将灰蓝色厚重的窗帘拉开一条小缝，把望远镜伸了出去，目标对准对面那栋楼的13层。
那里的灯火还亮着，一个男人坐在沙发上，双腿上放着电脑，手指噼里啪啦地忙个不停。
莫桑昀从睡裤中掏出手机，打开微聊，
单手操作，点开运远师兄那一栏，打了几个字：
「自己：运远师兄，昨天项目部经理说的那个数据分析大模型项目你知道吗？我刚来实习，还有不是很了解，不知道具体的要求。」
打完字后，莫桑昀又把一只眼凑近望远镜，很清晰地看到祁运远拿出手机，面容温和，给他打发了几条消息。
自己手中的手机震动了几下，莫桑昀点开看了几眼，是一些文件，还有一段语音。
他点开语音，里面是祁运远清朗的声音，
「“明天去公司我跟你细说，你不着急，跟着我们组的节奏来就行了，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早些休息，不要熬夜。”」
莫桑昀打了几个字，
「“谢谢师兄，明天早上想吃什么，我帮你带。”」
对面的祁运远又拿出手机，发了个语音过来。
「运远师兄：（语音）“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一个水煮蛋，两个红豆包，一杯豆浆，麻烦你了。”」
「自己：不麻烦，明天见，师兄早些休息，晚安^ ^」
「运远师兄：（语音）“晚安。”」
莫桑昀拿起手机，将听筒放在自己耳边，听了好几遍祁运远的声音，嘴边浮现一抹浅淡的笑意，一只手则继续拿着望远镜，偷窥着对面，
祁运远还是在盯着电脑，没过一会儿，他的家的大门打开了，走进来一个身材苗条，曲线玲珑的女人，叫徐玉香，那是祁运远的妻子。
不知为何，祁运远猛地将笔记本电脑往沙发上一丢，站起来，像是有些愤怒，和徐玉香争吵了起来。
莫桑昀倒是对于这两人的相处模式很满意。
因为祁运远是自己的，他刚刚在电话里说了，他不喜欢自己的妻子，会和徐玉香离婚，跟自己在一起。
跟自己一起上班，一起工作，一起吃饭，一起睡觉，怎么都不会吵架。
看了没一会儿，对面13楼的灯忽得就灭了，什么也看不清了。
莫桑昀兴致缺缺，收了手中的望远镜，去了浴室，摸索着打开了灯。
他脱光了衣服，站在落地的大镜子面前，疑惑地看着自己有些清瘦的身体。
手臂内侧，胸前，胯骨处，小腹中心，就连脚踝上都纹着不大不小的三个字——叶笑暝。
“叶笑暝”
“叶笑暝”
莫桑昀低声念了两遍这个名字，然后看向镜子中的自己。
发乱糟糟的，俊秀的脸有些苍白，眼底是淡淡的乌青，只是深棕色的眼眸却亮的瘆人。
他想起来了，他爱死那个男Alpha。
很多人都为他疯狂，多自己一个又不丢人。
他摸着自己胸前苍青色的三个字，喉结不断地滚动，没忍住浑身战栗。
后颈的腺体滚烫，像是有人用火烧它，奔腾的热气瞬间席卷身体的每一处神经和皮肤，带出细密的热汗。
他微张的唇呼出灼热的雾气，扑在镜子上，模糊了自己迷离的双眼。
浑身剧烈一抖！
他慌乱地打开浴霸，在寒冷的冬天给自己滚烫难耐的身躯洒了些冷水。
他仰起头，任由冷水打在自己脸上，倒灌进鼻腔，带来一阵阵微妙的窒息感……
耳边自己的呼吸又重又长，这种濒临死亡又间隙渴望活着的感觉，让人心神荡漾。
莫桑昀的思维很清醒，可脑海混乱一片，像放电影般，一幕幕地循环播放。
有叶笑暝捏着自己鼻子，担忧问询的样子，
有他站在国旗下讲话时冷肃自信的样子，
有他在篮球场上肆意挥洒汗水的身姿。
这些画面不断闪过，循环往复，不止不休......
而那苦涩深沉的广藿香信息素的味道似乎就在自己鼻间，萦绕不散。
他猛地深吸了一口，浑身紧绷......
难道幻嗅了？？？
还是想入非非，走火入魔了？？？
真真假假谁又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