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喜事,大家的话匣子也就围绕着新郎、新娘打开。
这新郎官原是梅州刺史张廷玉第三子,名唤张叔华,外面皆称他公子华。
公子华有两个哥哥,一个弟弟。大哥张柏意早已婚配,育有一子,一女。在外称公子意。二哥张纪昌,已于五年前意外身亡,知道的人不多。弟弟今年刚满九岁,小名诸顺。
这新娘是赵财主家长女—赵鄢。因赵鄢兄长—赵进,前些年在梅州谈生意时,巧合之下曾从山匪手中救过张廷玉一命。
张廷玉有意报恩,又见那赵进年纪轻轻功夫了得,为人谦逊有礼,行事颇有侠义之风。早晚必有一番事业。便于两年前经两家相商后定下这婚约。
“但不知那嫁妆箱里装得何许宝贝,分量可是不轻。整整一百二十箱,排场也是够大的。”不知人群中谁起了个头。大家便开始猜测起来。
“我说必定是真金白银,赵财主爱女,咱南阳城里谁不知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李铁柱道:
“好像不只是金银,我们抬箱子进船舱时,有一箱子没放稳,摔了下,我好像听见有铁器撞击的声音。”王三的声音不大,刚好够大家听见。
“你瞎说什么……”,我刚想要阻止王三再说下去。却觉得周围气温骤降,大家仿佛一时间都被冻住了嘴,噤若寒蝉。目光移向进门口。
我顺着大家目光望去,只见细碎光影下,公子华身着大红色喜服,玉冠青丝,面若冰霜,踏龙虎步而来。后面跟着几个贴身护卫,手握长剑。让人更觉威严。
“越发没了规矩,这也是你们该打听的。”这话是一护卫说的。
“这里可不是梅州,到时候我也不一定能护得住在座的各位。”公子华悠悠吐出这几字后离去。
“护得住。”不是,这应该感谢他吗,这明明是赤裸裸的威胁啊。我吞了一下口水。
后面的话大家默契的没有再提起。饭食过后我合着刘富贵、李铁柱及几个挑夫站在船头处消食。
“毛二,你今年多大了?”
“十九,怎么了。”
“我过完年就二十九了。你说我这辈子还能讨到媳妇吗?”李铁柱的语气中夹着平时不多见的忧伤。许是刚喝了二两黄酒的缘故。
陈国律法规定,女子十五可为人妇,男子十五可娶妻。别人在他这个年纪孙辈都快谈婚论嫁了吧
“哎,大丈夫当思上报国家,下安黎明。何患无妻。”他这情况想娶妻只怕很难。我故作轻松的安慰他。
嗖,嗖,嗖。我收到身旁传来的几记眼刀。这安慰在其余几人听来只是年纪未到,站着说话不知腰疼,属实不走心。
失算,忘记了咱们这船上的兄弟们多是因家庭或自身原因尚没能娶妻之人。
“毛二,老实说你在找的人不会就是你媳妇儿吧,我看看你常常把那脖子上挂得劳什子捏着。男人家家的谁带那东西。”
刘富贵在南阳码头和我住在一处。我情况他多少知道些。“找媳妇儿。”
我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只不过我找得是丈夫,现在身着男装,自然不能说丈夫,‘媳妇儿’这么说也没错。”
“哎,是了,不瞒哥儿几个,我和她幼年指婚,前些年因她家中变故走散…”
这一次我无比真诚。将我与他的故事避重就轻说了个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