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晨,你要是敢死,我就再也不要原谅你。”
“皇甫晨,只要你不死,我就随你归隐山林好不好?!你不做王爷,我不做帝妃……”
“皇甫晨,我是不是一直没有告诉你,我怀了你的孩子,你摸摸,已经三个月了……”
“皇甫晨,我有没有说过,我爱你……”一声声悲泣的话语,诉说着的是我们那段凄楚的的情意。
可是,他再也听不见了。
我的爱人,我孩子的父亲,此时却冰凉地躺在我怀里。
泪水啊,你为何总是这么地情不自禁呢?!
如果你不决眶而出,我是不是就可以认为,其实我现在面对的一切都是场恶梦?!
梦醒后,我还是宸妃,他还是王爷。我们不能相守,但却可以隔空凝望,知道对方还在某个角落等待着彼此的归来?!
泪眼朦胧间,我似又见到了多年前,那个还是青涩的少年,从渔溪旁的青梅树上摘下一棵青涩圆润的青梅递到我面前,郑重其事地道:
“我以青梅为聘,许你三生,等你笈笄,我便来娶你。”
“孤音,你要等我,等我回来娶你。”
皇甫晨,我最终,还是未能等到你!
上天给了我们相爱的理由和机遇,却没有给我们时间。
我很遗憾,不能陪你走完最后的路程,不能陪你去黄泉面对那未知的一切。
我很遗憾,在我最美好的年华里错过了你……
可是,皇甫晨,这次,你一定要等我,等我平安地将孩子生下来,等我将小蚕安顿好,等我将他(她)们抚养成人。
这次,我一定不在失约,绝对不让你空等。
所以,皇甫晨,我们约定:你不可以走得太快,我会追不上的……
“娘娘,请回宫!”我身后,是皇宫中大内禁军统领薛离以及他带来的几百禁军。
观日峰上,夕阳依旧美好,鲜红似血,霞光蔽天,吞云驾雾。
整个天幕,只剩下那一片绚丽的彩霞以及已然半隐的夕阳。
“薛离,帮我个忙可好?”我没有回头,依旧紧搂住怀中早已冰凉的身体。
“娘娘请说,只要卑职能办到的,皆会竭尽全力而为。”薛离上前一步,坚毅的声音早已不若平常那般清冷。
“回去的时候,帮我带小蚕离开国法寺吧。去哪里都好,只要能远离那所皇宫,远离那些是是非非……我只求他平安,幸福安康地长大……”伸手,再次抚过怀中人那熟悉而英挺的俊颜,唇角含着满足的笑意。
“属下定不负娘娘所托,请娘娘回宫。”薛离远远地立在我身后,那高大的身姿,我想定是落寞的。
“如此,甚好。谢了……”说完,我吃力地揽着怀中皇甫晨早冰凉的身子站起身来.
薛离似要上前来扶我,盔甲随着他的步伐响得很有节奏,像是一曲美妙的仙乐。
身前万丈深涯,烟雾缭绕;身后盔甲铿锵,步履沉稳。
皇甫晨,我想过了,与其让孩子一个人孤伶伶地长大,不如我们一家三口,共赴皇泉。
这样,什么也阻止不了我们在一起了……
“别了,薛离!”我回头,浅笑着声轻道。
轻浅淡雅的声音随风而逝,留下的,只是别人眼中那惊愣的一幕……
宸妃晨王
她是权倾天下的贵妃,一统后宫,总揽朝政;
她是荣贯后宫的宠后;
在这个国家,有四凶:后宫两虎朝堂两山。
宸之意者:屋宇也;往更深沉的意思上理解便是上位者北极星所在,借指帝王所居,又引申为王位、帝王的代称。
然,在这半月国里宸之意喻:权倾天下也!
当今圣上皇甫哲的后宫有两虎:一虎是荣宠后宫皇后陈氏嫣如;一虎是权倾天下的贵妃华氏心宸。
在他朝堂上有两凶:一山为不败将军皇弟皇甫晨;另一凶则是宠臣赵炎。
天下人谈起这四人,无不变色。
我好笑地看着手上秋色呈上来的天下杂谈,玩笑着问她:“秋色,你觉得,这两虎两凶,如若两两组合,哪两组合是必胜无疑的?”
秋色是我的婢女,与她一同近身伺候我的还有落霞。
秋色在一旁捂嘴偷笑,好一会儿才揶揄地抖着嗓子道:“娘娘还用问么?即便不用组合,亦是娘娘胜券在握呀。娘娘运筹千里,朝堂天下,哪个敢站在娘娘面前来说个不字的?!”
我搁下手中的册子,起身点了点秋色的鼻子,“你呀,就知道逗我开心。”
在这风云瞬息万变的局势中,我其实是最没有胜券的那个。
不过是颗最好用的棋子之一……
“好嘛,奴婢就抖胆替娘娘分析分析?可得事先说好,如若奴婢没有分析对,娘娘可不许罚奴婢?娘娘答应奴婢,奴婢就说。”秋色撅起那不丹而朱的红唇略带撒娇地道。
我想,定是我平日里惯坏了她和落霞,才让她这般有恃无恐,没大没小。
“嗯,你说错了,本宫也不罚你。”抖了抖被坐得有些微褶皱的裙摆,我踱步至窗前。
推开窗扉,十月的渝州城已然雪花飘飘,簌簌飒飒地落白了树梢屋顶,压弯了枝丫,覆满了大地。
“如若要说组合,如果娘娘与晨王组合的话,必定天下无敌。娘娘理政,毫不逊色于任何男子,甚至皇上。”秋色后面这句说得异常小声,可我却听得十分清析,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却并未阻止。
“三年下来,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王爷是不败将军,有王爷坐阵边疆,试问这天下,哪还有不安宁平稳之势呢?至于王后与赵大人……”秋色在我身后柔柔软软地洋洋大论。
我看着远处那长长的垂柳,已然没了初春时的新绿与浓夏季节的柔软。
此时有的,是枯枝黄丫,干瘪而僵直地硬挺在树枝上。
飘落的雪毛潇潇洒洒地覆上柳条,长长的冰条由树上直直地与地面相连,晶莹剔透,好不漂亮。
宸妃与晨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