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县就有个挺有名的学校。
漫长的沉默后,妈妈问:“那得多少学费?”
“一学期三千。”
复读学校是营利制的。
我这样的底子,其实交足全部的费用,他们都不太想收。
妈妈又叹气:“这么多钱!”
那时候的三千是什么概念呢。
妈妈在街上卖铁板炒粉,一份就卖一块钱。
除掉各种成本,一份大概赚三毛。
妈妈掏出一个铁皮盒子,在昏黄的灯光下,一张一张地数皱巴巴的票子。
“这钱,本来是想给你妹妹报奥数班的,现在全给你,也不够啊!”
她的手常年劳作,又黑又皱。
眼角全是密密的皱纹,就这么静静看着我。
两年多前,她也用这样的眼神,让我退却,去念了中专。
我紧紧捏着拳,抵制着内心的愧疚感,跪在爸妈面前。
“算我借的,以后我双倍,不,五倍十倍奉还,求求你们。”
09求求你们,不要折断我梦想的翅膀。
求求你们,也看一看平凡却努力的我。
妹妹哭了。
“妈,让姐姐读书吧,我可以不上补习班。
我一定会拿年级第一的。”
一直沉默的爸爸把手上的烟掐灭:“就一年,要是不行,你就乖乖打工嫁人。”
夜里,妹妹跟我挤在一张小床上。
她轻声说:“姐姐,我现在发现拿第一名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了。”
因为我们生而是点,随后成圆。
圆越大,就会发现外面的未知越多。
就会知道,自己真的很渺小。
有些人从此龟缩,做一个有限的球。
可我不!
哪怕我注定普通,我也要膨胀再膨胀。
就算最后,我仍是宇宙里的一粒尘埃。
我也竭尽所能过,我不后悔。
整整一周,我都被嘲笑和谩骂声包围。
谩骂来自奶奶,说我蠢人多作怪,说我白日做梦,说我就没大学生的命。
嘲笑来自村里的很多张嘴。
她们已经定性了我的失败,劝我爸妈别白费钱,不如留着钱养老。
七月中旬,我告别妹妹和爸妈去隔壁县读书。
妹妹在村口送我上车。
“姐,你要加油!”
“秋秋,如果不想一辈子烂在这里,你也别松懈。
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有个聪明的脑袋。”
那一年,妹妹念初二,我相当于去念高三。
复读班并不好上。
大家都念过高中,有基础,老师课上都在讲习题。
我们这样的差生能不能跟上,不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