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匍匐在桌上修改盛嘉祁的数学试卷，眼睛看得仔细，整个人全神贯注在试卷里，盛嘉祁手闲散地搭在桌上，半个身子慵懒地靠在椅背那，饶有兴趣地看她。
灯光有些亮，她的头却越来越低，盛嘉祁叹了叹，掌心附上她的头，手动往后移：“纪云昭，眼睛不想要了？”
“哦。”纪云昭坐直：“你别压着我的头，长不高都是你的锅。”
“啧，这几个月也没见你长半点。”说着，他揉了揉她的头发，柔软如丝，跟毛绒绒的兔子毛一样。
纪云昭蓦地转身，两人的视线猝不及防地交汇，她终是没忍住好奇心问：“我今天，在球场看到有个女孩给你送信。”
盛嘉祁微蹙着眉：“怎么？”
“没怎么。”纪云昭扬起嘴角，笑着说：“他们说，喜欢你的人很多。”
盛嘉祁幽深的黑眸凝脂在她脸上，他虚握着拳，纪云昭洋溢着笑，眼底除了好奇和探究外再无其他情绪。
“你这么看我做什么？”纪云昭眨了眨眼
“不上课了？”盛嘉祁突然沉声说道。
“噢，现在开始。”纪云昭听出他话里的冷，真奇怪，他怎么还突然生气起来了。
男人的情绪可真难猜。
两人学了将近一个小时，差不多时，纪云昭收拾试卷回了房间。
她拿起床上的睡衣，穿过客厅，正往洗浴室的方向走去。
盛嘉祁从厨房端出一杯热牛奶，两人迎面撞上。
纪云昭脑子空白一片，不确定自己的睡衣有没有露出一些贴身内衣的边角。
盛嘉祁把牛奶放在桌上，嗓音低沉，细听还有些不自然：“牛奶放桌上，你出来温度正好。”
纪云昭点头：“好。”
擦肩而过的瞬间，盛嘉祁试探地问了句：“明天4X200的比赛，你看吗？”
“嗯，你的比赛，自然要看。”
“好。”
关上浴室门后，她才松了一口气，连忙低头检查自己手里的抱着的睡衣，只见白色毛绒睡衣中间露出一点粉色碎花蕾丝边，她的脸霎时一片通红。
怎么会！她记得自己放好了，怎么还露了点边角！
他应该没有看到，纪云昭细细回想起刚才的场景，盛嘉祁的目光只停留在她的脸上，没有往下瞟半分。
她自我安慰式地低喃：“他一定没看到。”
啊啊啊啊啊啊！怎么会这么尴尬！
盛嘉祁回到房间，瘫坐在椅子上垂眸发呆，狭长的双眸隐匿在细碎的刘海中，半晌，他低声骂了一句，又端起桌上的冷水一饮而尽。
*
纪云昭一早来到学校，舒梦庭仿佛等了许久，见她进门，连忙把她拉到角落里说悄悄话：“昭昭，你不好奇昨天的事吗？”
纪云昭没说话，舒梦庭小心观察身边，确定没有人的时候才说：“我听我之前的同学说，盛嘉祁当面直接把那封信还回去了。”
“他和那位女生说，不要做这种无聊的事。”舒梦庭又说：“大家本以为那女生会吓哭，谁知道她只是忍着泪说自己不会放弃。”
纪云昭抿唇，说不清的思绪，温愿明媚的笑脸仍印在她脑海中，她甚至能想象到温愿忍着泪又十分委屈的表情。
他果然和大家说的一样，毫不留情，纪云昭心漏了一拍，也许他对所有人的告白都会是这样的反应吧…
舒梦庭不习惯说人坏话，语气有些怯弱：“他们，他们都说盛嘉祁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太狠心了。”
“昭昭，你是不是喜欢盛嘉祁？”
“什么！？”舒梦庭语不惊人死不休这么一问，把纪云昭吓得够呛，她惊声，像是被自己呛住一般猛烈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