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裴总说笑了,现在哪还有你解决不了的问题?”我自认说话公允。
但裴致摔门就走。
之后几天,裴致都没再出现过。
这样也好。
爱情是两个人相互,这次,我成了将关系推远的那一个。
治疗快要结束了,我也在思考今后何去何从。
和裴致在一起的头两三年,我们住出租屋,每当裴家来找麻烦,我们就会被房东赶出去。
可就是那么居无定所的几年里,我也从不觉得自己无家可归。
如今日子越来越好,反倒成了没有家的人。
就在我拿不定主意日后去哪里,干什么的时候,收到了孤儿院老师的消息,说我资助的孩子手术成功了。
翻着老师的朋友圈,我有了目的地。
结束治疗那天,我本来想悄悄离开,但裴致还是在山下堵到了我。
一同赶来的还有江晴。
她隔着保镖,大声喊:“阿致哥哥,你的公司刚出现一点问题,她就对你冷淡。你现在还敢丢下会议来接她,不怕她更加离你而去吗?”
我去看裴致的神色,他居然好似有点恍惚。
我没忍住笑了出来,“裴致,从你给我催眠之后,我对你就一直很冷淡啊。”
我想,其实在他买那杯山楂冰之后,在他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摔门离开之前,我是有过动容和软化的。
也幸好,他没有坚持更久的毅力,我也缺乏飞蛾扑火的勇气。
没能进一步,相应也不会有更多失望。
裴致看着我,“年年,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
“怎么不是?”江晴点开一段手机录像,“余年那天回家后,就立刻看了手机,还翻看了抽屉里的笔记,她早就为失忆做好了准备,专门想好了怎么骗你。阿致哥哥,你还要一直被她蒙蔽吗。”
她放的是我回家后找照片、解锁手机的那段监控。
我想起之前,我的消息被裴致设置成免打扰无需提醒,打电话也总是秘书接听。
可是,江晴却有我家的监控权限。
“裴致。”我看着他的脸,“你之前允诺,会和江晴断了干净。如果你真的做到了,我就和你和好。可以给我看看你们最近的聊天记录吗?”
裴致一下子皱起了眉。
我想起之前在医院,我失去最近两年的记忆,江晴来挑衅,我看到裴致皱眉,怎么会以为他也是讨厌江晴才皱眉呢?
其实我一直都清楚,无论是七年前,还是现在,江晴才是他年少相知的青梅竹马。
江晴的外公和裴致的爷爷是世交。
江晴早就对因为私生子身份被排挤的裴致伸出过手。
哪怕他被裴夫人赶出家门,没有利用价值,她就收回了手。
我不应该因为同情他被小三的妈妈,就认为他和我一样可怜。
是我一开始错的离谱。
在裴致皱眉沉默的这几秒,我已经得到了答案。
江晴忽然说:“阿致,其实我那天都没有开始催眠流程。所以余年根本不可能失忆,根本没有,她就是在做戏。”
她甚至拿出了一段就诊录像,身为当事人,我一眼看出她特意剪辑过。
可是一个谎言成立,靠的不是说谎的人技术多高超,而是看评判的人相信与否。
裴致用失望的眼神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