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讽刺啊,我笑出了眼泪。
我认识沈随的时候,他被沈家的宿敌打压,正经工作都找不到,只能在工地搬砖。
那天朋友拉着我要去体验工地盒饭,在一群灰扑扑的人里,我一眼看到了白的过分的沈随。
可我光顾着看,没有注意到从天而降的建材。
“小心”,沈随猛地扑向我,高空坠物带着巨大的冲击力砸到了他身上,他重重地吐出一口鲜血,昏死过去。
我摸着满手满脸的血,吓得不知所措。
同时心脏不正常的高速的跳动着,我脑海中冒出一个词,吊桥效应。
此后我像中了蛊一样炽热的恋着沈随,我照顾沈随住院,帮沈随摆平麻烦,每天早出晚归,零花钱流水一样的花了出去。
可很快我不正常的外出和花钱速度引起了爸爸的注意。
他查了沈随的过往,评价道“沈家一窝子男盗女娼,败落的不冤。”
“颜颜,和那个姓沈的小子划清界限,他配不上你。”
彼时沈随是我眼中最好的男人,虽然他待我冷冷淡淡,但我却觉得比圈子里虚与委蛇的谄媚要真实的多。
我和沈随真正交心是在一场酒局上,为了帮他拿下订单,我喝的烂醉如泥。
可对方那个土老板不讲武德,非要带我回去过夜才肯签约,那次,沈随动手打了人,单子黄了。
事后,他抱着我失声痛哭“颜颜,我只有你了。”
“今日你受的苦我都记在心里,我沈随发誓,以后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好日子,为了过上沈随承诺我的好日子,我放弃了二十多年的养尊处优,不惜和家里断绝关系,也要嫁给他。
那天,瓢泼大雨,父亲老泪纵横,哥哥满眼疲惫,
“颜颜,不要怪爸爸和哥哥,咱家不需要联姻,你可以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但就是沈随不行。”
“虽然有你哥哥,但他有自己的商业版图,温家的东西至少有一半是要交到你手里的,你如今这幅样子,我实在不敢冒险。”
“你走吧,从今以后你不再是温家的大小姐,出去也不要用温家的脸面做文章。”
最后父亲不舍的抱住了我,
“颜颜,是爸爸对不起你,你妈死后,我太过溺爱你,没有让你早早经历风雨。”
“去吧,温家给你兜底,去和沈随那小子过过苦日子,见见人间的豺狼。”
我当时又难过又愧疚,可还是坚定的对爸爸说,
“爸爸这次你一定看错了,沈随就是最好的,我一定会陪着他成功的!”
那日的场景历历在目,现实狠狠地打了我一个耳光。
我看着沈随被哥哥摁倒在地还在不住叫嚣着“不可能,温颜就是一个普通人。”
“她会为我早起做饭,会衣不解带照顾我住院,会为了帮我拿下订单喝的烂醉如泥。”
“她会为了补贴家用出去商演,会为我挡刀,会跟我颠沛流离搬家躲债。”
“她还为我流过一个孩子,不,是两个!”
“温颜,她,她就是温颜,我普普通通的妻子,才不是你说的什么大小姐!”
“她不是!她不是!”
“啪”,我蹲下身狠狠扇了沈随一个耳光。
“癔症犯够了吗?我不介意再给你来两下。”
沈随看着锋芒毕露却又古井无波的我,似乎终于相信,曾经他贤惠的妻子温颜已经不在了。
哥哥早已经放开了他,可他依然维持着脸贴地板的姿势,像一条丧家犬一样呆在原地,眼泪无声无息爬满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