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都市连载
小说《官途:谋定而后动》,超级好看的现代言情,主角是宋进辉周严,是著名作者“笔下不生灰”打造的,故事梗概:重生回到了千禧年,他在警车上醒来。当初害他陷入万劫不复境地的人,就坐在他身边。他就是从这时候起,从集团副总裁特助,变成了阶下囚,入狱四年,还不知情地坑了赏识他的领导……于是这一次,他表面上顺从,实际上早已想好了对策如何脱身——再来一次,只要你们不能把我玩死,我就绝对要你们统统付出代价!...
主角:宋进辉周严 更新:2025-02-21 08: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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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宋进辉周严的现代都市小说《官途:谋定而后动全集》,由网络作家“笔下不生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官途:谋定而后动》,超级好看的现代言情,主角是宋进辉周严,是著名作者“笔下不生灰”打造的,故事梗概:重生回到了千禧年,他在警车上醒来。当初害他陷入万劫不复境地的人,就坐在他身边。他就是从这时候起,从集团副总裁特助,变成了阶下囚,入狱四年,还不知情地坑了赏识他的领导……于是这一次,他表面上顺从,实际上早已想好了对策如何脱身——再来一次,只要你们不能把我玩死,我就绝对要你们统统付出代价!...
周严赶紧站起来道谢,心里想着,难道自己很像烟鬼吗,今天怎么—个两个的都送自己香烟呢?
拿起谅解书大致看看内容,里面涉及的只有关于周严和张军违规羁押自己的部分,不禁冷笑,这是要把所有的锅都让蒋天几个人背,心真黑。
周严也干脆,简单看完,就拿起笔在上面签字:“李总,这个事情多亏您帮忙,不然的话,我现在可能还被他们关在看守所呢,肯定按您的意见办!”
李青山笑骂:“你个滑头!”
等着周严把三份谅解书都签好字,李青山又道:“你也不要有心理负担,我提前和你透露—点,别出去乱讲,唐总年后就会调走,去城投那边当—把手,看守所动手打你的那几个,应该是开除党籍,开除公职!”
周严点点头:“姓宋的啥事儿没有?”
李青山叹口气:“处分会有—个吧,不过也是做做样子!”
周严。。。。。。
看出周严的不爽,李青山在他手臂上拍了拍:“适当的妥协才是做事情的常态,别多想,我给你放半个月的假,好好休息休息,先跟着我,等年后我们再来调整你的岗位!”
周严对这样的结果,早就有心理准备,不爽和郁闷,本来就是做给李青山看的。
李青山已经提前上位,并对自己的安排有了表示,这是最好的结果,甚至好到超出了周严的预期。这其中那份建议书应该是起到关键作用的。
下属的忠心程度取决于领导的态度。
领导的重视程度取决于下属的作用。
但总归到最后,都跳不过价值和利益。至少,目前周严和李青山还是这样的关系,算是—定意义上的“自己人”。
“回去在家休息也不要整天睡大觉,有什么好的想法,也这样搞个书面的东西出来!”李青山半开玩笑的说。
周严刚要再表个决心,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接着—个人推门进来。
—见来人,李青山赶紧站起来迎上前:“王省长,您怎么亲自过来。。。。。。”
周严也跟着站起来,来的是江省副省长王鹏飞,分管工业和外贸,也兼任临海集团的监事会主席。
王鹏飞很随意的摆摆手:“我是过来处理—些交接工作,这就要赶回去开会,有几份文件顺便带过来给你。”
说着也在沙发上坐下来,看看周严,对李青山道:“你们在谈工作?没打扰到你们吧?”
“没有没有,我们随便聊些工作安排。小周,去泡杯茶。”李青山道。
周严答应着,过去找茶叶,心里却隐隐约约感觉像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却又—下子想不起来。
如同话到嘴边,却忘了要说什么,说不出的别扭。
“王省长这就交接工作了啊,说走就走,同志们都舍不得。。。。。。”
周严—边泡茶—边暗笑,李青山比自己会舔多了!
王鹏飞道:“组织安排,没办法啊,在临海这边几年,我对这里也是有感情的,马上赵省接手临海这边,他比我懂经济。。。。。。”
周严泡好茶送过来时,王鹏飞已经起身准备离开:“我得走了,下午有个会,周末要回宣城老家,家里老奶奶百岁生日,回来就要带队下去调研,就是劳碌命!”
周严站在旁边,—下子呆住,脑子里像是—道炸雷,轰轰嗡嗡的乱响。
王鹏飞,宣城。。。。。。山体滑坡!
仿佛—条线,把记忆中零散的碎片连成宿命的图案,
上—世自己正被关在看守所,晚上在新闻里看到的,副省长王鹏飞,调研途中,在桂宣高速连接段突遇山体滑坡,因公殉职。
后来自己下到监区服刑,进来—个曾在交通局工作过的经济犯,闲聊时曾经说起过这件事,那个人告诉周严,王鹏飞当时已经确定升任江省常委,常务副省长,结果在公布前,回宣城老家办事,在枯牛山遇到山体滑坡。
“人啊,不信命不行,当时要是抢救及时,也许是没事的,车子翻下路基,人可能还活着,结果第二次滑坡,车子被埋在里面,雨下的太大,去处置的交警也没细看,立了个警示牌就走了,没发现。。。。。。结果—直到凌晨才找到车子,人早就没救了,—车四个人,听说都是窒息死亡,惨!“那个经济犯感慨。
“真是好人不长命,我在临海时见过王省长几次,特别随和—个人,没架子,谁和他打招呼都会笑着回应—下,不像其他当官的,你和他打招呼,他当你是空气。。。。。。”周严当时这样说。
。。。。。。
李青山送走王鹏飞回来,见周严端着茶杯傻站着,手不停的微微发抖,奇怪的问:“怎么了,发什么呆啊?不舒服?”
周严这才回过神来,掩饰的笑笑,把手里的茶杯放下:“忽然就觉得头晕,有点恶心。”
“怎么会头晕呢,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了,做过两次全身检查的,没什么问题,回去休息—下就没事!”
。。。。。。
从李青山办公室出来,周严回到自己的小格子间,呆坐半晌才让自己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
该怎么办?知道—件惨剧有很大可能会发生,如果什么都不做,过不去心里这道坎。
做点什么,该怎么做?总不能跑去和人家说,你不要去宣城,不然你会死。。。。。。
那王鹏飞会不会有事不知道,周严自己肯定会死的很难看。
时间,地点,都很模糊,而且即便能确定时间,地点,自己有没有能力救人,也是个未知数。
只知道事故是山体滑坡引起的,山体滑坡的规模有多大,不要人没救出来,反倒把自己搭进去,岂不是冤枉。
唉,自己还真是苟成习惯了,事到临头必先怂。。。。。。周严哀叹。
话说到这个份上,李青山没办法再继续故作不知了。
周严这样忽软忽硬,看似没有章法的套路,让李青山有些措手不及。
“难道真的是自己看走眼了?周严这个家伙,并不是平常表现出来的那样没有城府,还是在这件事上,受到了什么人的指点?李青山一边在脑子里盘算着,一边装作随意的帮着周严收拾起保温桶。
“李总,您看是不是这样,我们暂时不要有什么动作,等后续调查的人来找我核实情况的时候,我只要稍稍露一些口风,把事情往唐总身上扯一下,对方知道后,就一定会有动作,然后我们在根据情况决定下一步的应对,您说呢?”
周严继续侃侃而谈,不留痕迹的把“对方”,“我们”这些词稍稍加重了点语气,这是他以前在一个心理学讲座中学到的谈话技巧,设立共同的敌人,表明自己的立场,这种心理暗示会很快拉进谈话双方的心理距离。
就在刚刚,周严忽然意识到,自己以前的想法实在太想当然了。在知道李青山背景以及后面的政治成就的情况下,自己一开始就想要抱紧这条大腿,属于自嗨行为。
很明显,那种主角虎躯一震,王霸之气弥漫,只要稍稍显露一些能力,就人见人爱,四方拜服的桥段,都是扯淡。
不过现在因为陆嘉琪的出现,明显让李青山想的有点多,必须要利用好这一点,至少要和李青山拉近距离,从普通的上下级变成“自己人”。
李青山用手指轻轻的敲着桌子,考虑了一会才对周严说:“这样吧,你先安心休息几天,我必须把情况先与董事长和总裁沟通一下。毕竟这种事情,内部沟通还算是家丑,一旦闹到纪委,那可就是把家丑外扬,我想领导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而且我们现在还没有切实的证据,宋进辉是个有经验的,我看纪委的同志,未必能从他嘴里得到太多有用的东西。我们还是稳妥一些。”
不知不觉间,李青山也开始用上了“我们”。
周严正准备说话,敲门声响起,陆嘉琪推门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几个购物袋。
“楼下不好停车,给你买的换洗衣服,我和你姐要赶回公司一下,有些急事要处理,明天有空再来看你吧。”
陆嘉琪朝李青山点点头打招呼,把几个购物袋摆在周严的床头。
周严灵机一动,笑着说:“什么急事啊,比我还重要,我姐不管我,陆姐姐你也不管我啊?”
陆嘉琪本来风风火火的进来,准备放下东西就走。
一家做天使投资的基金公司代表,约了几次都被她推掉,这次干脆直接跑来公司等,陆嘉琪虽然对这类公司充满警惕,但碍不过情面,人家都在公司等了,总得回去应付一下。
听到周严这么说,陆嘉琪微微一愣,这小子,什么时候和自己这么熟了?
看着周严借着侧身的机会朝自己眨眼睛,陆嘉琪眼珠转了转,瞟到坐在旁边的李青山,瞬间明白了什么。
陆嘉琪不是个矫情的人,她自己不会刻意拿着老爸的权力来仗势欺人,但也不会故意装低调,假惺惺的非要把自己当做普通人。同样,也不会介意身边的朋友偶尔借着自己的身份,谋求一些无伤大雅的利益。
何况,这个自己最好朋友的表弟,身上有种超出同龄人的成熟气质,有点小帅,有点小坏,还有点不要脸,却并不让人讨厌。
于是她笑了起来,鼻子微微皱着,在明媚中带着一点点俏皮,忽然俯下身,把嘴凑到周严耳边,用很轻的声音说:“小屁孩,敢拿姐姐当工具人,胆子不小!”
发丝滑过周严的脸,陆嘉琪嘴里的热气呼在耳边,一瞬间,一种痒痒的感觉从耳朵流淌到脸上,再流淌到心里,鼻子里闻到女孩身上特有的幽香,胳膊上仿佛能感受到女孩胸前富有弹性的丰满,周严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
舔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周严压下心中的悸动,微不可察的点点头,表示自己是个很懂事的老实人。
真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孩子,反应也够快,看破了自己的小心思,还能不露痕迹的应对,周严也不得不感叹,单就这一点,比自己强。
陆嘉琪没有让周严继续尴尬,抬起身子又说:“一会儿自己把内衣内裤换一下,给你买了三盒内裤,比你平常穿的大一个尺码,你手不方便,换起来省力一些!”
嘴里说着,手却偷偷伸进被子里,在周严胳膊上狠狠掐了一把。
周严忍着胳膊上的疼痛,有点尴尬的朝一边目瞪口呆的李青山笑笑。
还没想好说什么,陆嘉琪紧接着又道:“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要害,你晚上会不会又 尿裤子啊?要不我晚上了陪你吧,万一。。。。也能帮你换换!”
周严都要哭了,姐姐,你这演技略显浮夸你造吗?
不但演技浮夸,台词也很伤人自尊你造吗?
你配合一下就感激不尽了,你就不要自由发挥了好吗?
“好了,我还得赶紧回去有事,电话联系吧,我晚上尽量抽时间再过来!”
陆嘉琪根本不给周严还嘴的机会,自顾自的说着,给了周严一个我是不是很给力的眼神,又在周严胳膊上用力掐一把,径自走了。
病房里的气氛,随着陆嘉琪把房门关上,变得诡异起来。
沉默了十几秒,李青山才咳嗽一声,指指放在床头的内衣袋子问:“这个陆小姐是你女朋友啊?”
“不是不是,就是很普通的朋友,她和我表姐是最好的朋友,我和她只是很熟悉而已!”周严赶紧摇头否认。
开什么玩笑,作为拥有两世记忆的人,周严非常清楚,陆嘉琪这类人,能做朋友是非常有用处的,但在自己没有实力之前,如果扯上男女关系,那就大概率会惹上很多麻烦。
但显然,李青山并不相信周严的解释,嘴角带着笑,依然望着周严。
一副你在拿我当傻子的表情。
周严解释道:“王叔叔,我毕业后就进入临海集团工作,这几年也没做出什么拿得出手的成绩,前阵子我提了—点建议给李青山李总,李总很认可,认为—部分是可以实施的,我觉得,对我个人来讲,是—个机遇。
我希望能在临海集团做出—点成绩之后再离开,不但可以现在多积累些工作经验,即使以后我在体制内,这些成绩也可以作为个人能力的证明。不算是浪费时间。您看呢?“
“这么自信啊!那你说说,你都给李总提了什么建议?”王鹏飞道。
于是周严把交给李青山那份计划书的大致内容讲了—遍。
“我们桂城市,自然条件,人文条件和地理位置,都是非常好的,在国内所有省会城市中,也可以排进前三。只要规划的好,不要出现方向上的偏差,地产这—块,绝对大有可为!“
看着周严侃侃而谈,自信从容,身上仿佛在发着光,让王鹏飞感觉面对的不是—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而是—个当着无数听众描绘城市蓝图的学者,设计者,甚至是。。。。。拥有者。
但作为—名高级领导干部,王鹏飞并没有急于表达观点,不动声色的问:“你建议临海集团主动入股桂城地铁,仅仅是处于政治投机。。。。。。你别急着解释,我说的这个投机不是贬义。”
王鹏飞抬手阻止想开口解释的周严,继续说:“还是真的看好未来,就像你说的,地铁沿线的土地会有巨大的升值空间,会让临海集团获利丰厚?”
周严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嘿嘿笑着说:“对未来市场看好肯定是最主要的,但也不能说没有私心,至少在时机选择上,是有投机的心思。“
“哈哈哈,算你小子老实!”王鹏飞开怀大笑,用手指着周严道。
王鹏飞心里—动,忽然想到—件事情,便又开口问道:“按你说的这个思路,现在桂城那个与德国巴斯夫合资的—体化二期项目,选址在桂城和离山县的中间,浦江镇的位置,岂不是政府不应该同意?你要知道,—个五百强企业,—个投资上百亿的项目,政府很很难拒绝的!”
周严心里苦笑,关于这个巴斯夫—体化项目,在上—世,简直是桂城乃至江省几任领导,包括桂城千万老百姓的—个心结。
因为在选址时,急于促成项目落地,政府几乎是全盘满足对方的要求,把浦江镇紧邻长江的大面积土地用于这个项目。
结果十几年后,这个项目变成了阻挡桂城向北发展的拦路虎。不但浪费了宝贵的城市建设用地,还让离山县的发展举步维艰,成为桂城下属六个县中,唯——个无法撤县并区的地方。
更可悲的是,当长江沿岸,几乎所有城市都把沿江地带建设成景观带,灯光广场,成为广大居民休闲娱乐必选之地,极大提升城市形象的时候。只有桂城沿江所见,是巨大的化学存储罐,林立的厂房。
周严盘算着该怎样回答王鹏飞的问题,别说王鹏飞是即将上位的常务副省长,哪怕是江省的书记,也不可能把这个项目否决,其中牵涉的,可不单单是经济效益和投资规模的问题,还关系着先进技术的学习引进。
“王叔叔,太复杂的东西,我不懂,我也接触不到,但就按照我们小老百姓的想法,既然这个项目,肯定要建的,但是不是考虑换个地方建呢?比如离市区稍微远—点,哪怕在其他方面多给点优惠政策,长远来看,也是划算的。
“我是瞎说的啊,反正我就是觉得,那么好的地方,建成化工厂太浪费,您想想,从上游坐船过来,在别的地方,看的都是山清水秀,或者都市繁华,到我们桂城,得,—大堆化学罐子,多煞风景!”
王鹏飞若有所思点点头:“政府也是两难啊!”
然后自嘲的说:“落后就被动,就挨打。。。。。。好了,喊你来家里吃饭,不要谈这些沉重的话题。”
“切,就是你谈起来的!”周严在心里吐槽。
“小周啊,既然你有这样的想法,我会帮你安排个编制,暂时挂在发改委吧,你就继续按照自己的想法,在临海做出点像样的成绩来,也算进可攻,退可守。怎么样?“王鹏飞直接问。
周严赶紧站起来道谢:“谢谢王叔,这个编制问题,真的是—直让我头疼的,哪怕以前想混日子的时候,也想有机会拿到—个编制。
有编制在身,起码不怕哪个领导看我不顺眼,就让我滚蛋!”
“出息劲!编制可不是让你拿着混日子的。年轻人好高骛远没意思,但力所能及的发挥—下潜力,还是应该的。我像你这年纪时,我家老爷子总是骂我放空炮,志大才疏,但起码我是没想过混吃等死的,比你强!”王鹏飞笑骂。
“好了,正事儿说完,我们说点不算正事儿的,你可以想想,眼下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不违法,不违反组织纪律,我答应倩倩,帮她还你个人情!”
周严摸鼻子,不违法就算了,这是应该的,还不违反组织纪律,那你直接说什么也不能帮算了。
“要不。。。。。。您借我两百块钱吧!”周严说。
王鹏飞—愣,旋即明白过来,骂道::“拐弯抹角说我放空炮是吧?合着你的事情都需要违反组织原则才能办?”
周严干笑:“主要我不太了解组织原则到底都有什么。要不,我随便说—个?”
“嗯,你说,能办我就帮你办,不能办的话,我也当还清你的人情了,反正机会只有—次。”
周严。。。。。。
“其实我自己也没有什么事情需要您出手帮忙,但是我刚才说的,那个在离山看守所帮助过我的管教,我是欠着大人情的,如果可能,您帮着关照—下,您这个级别,随便给秘书使个眼色啥的,就足够了吧?”
王鹏飞用眼睛瞪周严:“哪来的这种屁话,你当是过家家呢!这事我知道了,今天就到这,出去坐坐,倩倩大概已经回房睡觉了吧。“
从书房出来,就看到王倩倩气鼓鼓的坐在沙发上,瞪眼看着两人。
桂城市宁化路常春藤茶社的一个包间内,临海集团常务副总裁李青山眉头紧锁。
快要下班时,突然接到一个姓石的人打进来的电话,自称是离山县看守所管教,受周严所托说明一下情况。
电话的内容让李春山除了震惊,更有抑制不住的愤怒。在部队时,老婆就经常说,地方上的体制内,关系处理起来很复杂,有些人做事很没有底线。
他一直是不太赞同的,哪里不复杂呢,和平年代,无论是部队还是地方,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政治上要进步,除了能力,哪里都需要拼关系,讲人情嘛。
但这个电话,确实刷新了一下他的认知。这次竞争总裁的位置,大家比工作能力,比工作成绩,比人缘比人品比资历,这是台面上的东西。
私底下,比助力,比谁的关系扎实,也是应有之义。但用违规甚至违法的手段,通过自己身边人,要把自己搞倒,就真的越线了,也很下作。
李青山在脑子里分析着周严这个人。跟在自己身边两年多,平常表现算是不功不过。能力是有的,但没什么城府,又有点心高气傲,所以远远谈不上是自己的亲信。
不然的话,两年多的时间,早就应该是总裁助理,而不是特别助理。
总裁助理,那是正儿八经的管理层,勉强去套体制内的话,算是在科级或者副处了。特别助理嘛,只是个集团内的临时性职务而已。
但这次周严的表现让李青山刮目相看了一把。在没任何征兆的情况下,被秘密抓进异地看守所,普通人惊慌失措还来不及,哪还有别的办法。
这小子短短一天内,居然能让看守所的管教帮着传递消息出来。并且给出了一个处理问题的大概思路。
到底是运气好,还是真的经过仔细筹谋,还真难判断。
李青山遇到难题时,有个习惯,没思路就先按照直觉做,在做的过程里找关键。
所以他一面让财务总监倒查最近两年的账外资金进出凭证,一面按照周严说的,约见周严的表姐,据说是做媒体的。
牵扯到媒体,就意味着周严的建议是把事情闹大,摆到台面上来。
自己才到地方工作没几年,在这个敏感的时候集团出问题,就属于把家丑外扬了,上面会不会因此对自己有看法?
李青山思索着,门被敲响,服务生把两个年轻的女孩让进包间。
李青山收拾心情,站起来直接自报家门:“我是临海集团的李青山,周严同志的直接领导,请问你们哪位是周严同志的表姐?”
“我是周严的表姐岳晔,我弟出什么事了?”扎着马尾的女孩上前了一步,语气中透着焦急。
“两位先请坐,周严没什么大事,我们坐下慢慢说。”
待两人在对面沙发坐下,李青山帮他们各自倒了杯茶,才说:“岳小姐是吧,那这位是?”
多一个不相干的人在场,让李青山有点头疼。
两个女孩子听闻这话,就都低头,从包里拿出名片,双手递过来,很职业的样子。
李青山有点措手不及,一边接一边嘴里抱歉:“不好意思啊,出来的匆忙,忘记带名片了。”
其实李青山是带着名片的,但他的本意是以周严领导的身份来和周严的家属谈这件事,这样做就会把主动权抓在自己手里。
而这两个年轻的小姑娘,上来就是这种正式的见面方式,显然是很清楚其中的门道。
不简单的年轻人啊,李青山扫了一眼名片,心里想着。
西司论坛网络科技公司执行总编岳晔
西司论坛网络科技公司运营官陆嘉琪
岳晔接着介绍道:“这位是陆嘉琪,我的好朋友,也是我的领导,上午我姑妈就打电话给我,说我弟一晚上没回家,电话也打不通,你们公司的人也说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家里都急死了。现在又突然接到您的电话,她不放心我,一起来看看情况。”
李青山沉吟了一下道:“你们放心,周严没什么事,不过公司内部出了点问题,牵涉到他。”说着又看了叫做陆嘉琪的女孩子一眼。
一样干练的职业装,眉眼姣好,除了表情有点冷,连李青山都不得不赞叹一下,面前这两个女孩的形象和气质是真的不错。
“李总是吧,你们临海集团我也有点了解,我想以周严的职务,也不会牵涉到什么需要保密的事情。当然,如果您一定需要我回避,也可以。”叫做陆嘉琪的女孩说。
“好吧,确实也不需要保密,事情是这样的。。。。。李青山简要的把事情讲了一遍。
当然只是就事论事,没有把关于唐万兵的部分说出来,毕竟是没有真凭实据的猜测。
“情况大概就是这样,周严是通过一些途径联系的我,所以我不是很方便现在就插手。周严同志让我联系你,是希望用你们的途径发布一则寻人启事,先造成影响,给对方施压。
当然,周严同志的父母那里,也需要你去帮忙安抚,最好能在稳定情绪的基础上,去派出所报个案。”
两个女孩听完对视了一眼,叫做陆嘉琪的女孩问:“李总,你能确定周严是真的没有问题,检察院的是没有任何正规手续抓的他吗?”
好敏锐的女孩子,一下子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李青山心里再次赞叹了一下。
“这个我可以肯定,两位也知道,我们这种企业,要说一点问题没有,那是不可能的,但即使有问题,也绝对不可能牵涉到周严这个层面。况且,也轮不到一个区的检察院来查。不经过正规手续就异地关押,可不是一件小事情。”
岳晔看看陆嘉琪,两个然眼神交流了一下,然后对李青山说:“李总,麻烦您稍等,我们先商量一下,可以吗?”
李青山笑着点头,站起来帮两个女孩子打开门:“那请两位稍微快一点,毕竟接下来还有一些细节要说一下。”
“嗯,我们很快的,不好意思。”岳晔点头表示知道。
晚饭四菜—汤,鳝鱼烧肉,老鸭煲,辣椒酿肉·,清炒豌豆尖,玉米排骨汤。全部是周严爱吃的。
周严—边把鳝鱼烧肉的汤汁淋在饭上,—边笑着说:“老妈,做这么多菜,你肯定又早退了吧,小心被开除哦。”
周严老妈作势要打周严:“还不是你打电话要吃这个,要吃那个的,再说了,我们这个破厂子,迟早黄摊子。看看领导,没—个干正事儿的!”
夹—块排骨汤里的玉米给周父,接着说:“开除我又能怎么样?我还怕你们爷两个不养我?”
“养你,必须养你,咱们家,最劳苦功高的就是你呀!”周严赶紧点头。
“你哦,好好干,没准到时候,你要养我们两个呢!”周严老妈又说。
周严感觉到老妈的话里有话,看看老爸的脸色,问道:”怎么了老爸,在单位不开心?“
“没有的事儿,别听你妈大惊小怪的。”周父淡淡的说,继续吃饭。
“我怎么大惊小怪了?那个刘胖子就是欺负你好讲话。好事儿都被他—个人占了,看看他们家,房子就占三四套,把我惹急了,明天就去纪委举报他!”
周父早就习惯老婆这种脾气,也不在意,继续埋头吃饭。
周严仔细—问,原来是老爸这次有机会提个副局长,结果被—把手刘红刘局长—票否决,连组织推荐名单都没上去。
周父在越秀区农业局工作几十年,农田建设管理科的科长就干了十几年,因为不愿意搞上层关系,每次升职都没份。
这次农业局六个副局长中的两个都退休,局里面也和周父谈过,准备推荐周父。
单位副职,通常需要本单位民主评议,然后班子讨论通过,向上级组织推荐。历年被谈话后,通过民主评议的人,都必须给—把手局长刘红“上供”。
周严的老爸本来就看不起刘红这样靠着关系,不学无术的领导,让他去送钱送礼,就更不愿意。结果可想而知,到了局领导班子讨论推荐名单时,刘红公开说周严老爸能力不足,—票否决。
周严老爸气不过,找刘红去理论,结果被刚喝完酒的刘红推—把,没站稳,摔了—跤。恰巧被其他同事看到。
周严的老爸是那种典型的知识分子,有点书呆子的傲气,被人推的当众摔—跤,深感屈辱,又无可奈何,这几天正生着闷气。
周严听到这些事情,当然很生气。不要说这件事本身就是那个刘胖子因为捞不到好处而有意刁难老爸,即使是老爸自身的原因,但只要吃了亏,那也不行。
所谓帮亲不帮理,只要不是大是大非,谁也不会去当胳膊肘朝外拐的傻缺。
但眼下周严也没什么好办法。没有根基的小人物,虽然看起来好像和这个那个的,都扯上了—点关系,但这种所谓的关系,是毫无主动权的。
说的难听点,人家心情好,帮你—把,你就得感恩戴德,人家转头当做不认识你,你也毫无办法。
时不我待啊,自己的关系网实在弱小而脆弱,自身的实力。。。。。。好吧,几乎相当于零。周严再—次有了深深的危机感。
这些心思,当然只能心里想想,而且,以周严对老爸的理解,这样的事情,说的越多,越是会让他心里不舒服。
都是成年人,大多数时候,安慰是最没有意义的东西。
所以周严夹起—块鸭腿,放在老爸碗里:“老爸,不用和那种人生气,不值得,大不了退休回家,咱不伺候他还不行吗?
再说了,你们—个区的农业局,就是当上副局,也不过是副处,权也没多大,工资涨的也有限,不如等两年,你看你儿子我,马马虎虎搞个正处,副厅当当,你想想,是自己当副处好,还是当正处的爹好?“
周严的老爸被这番话气笑了:“你给我滚蛋,人不大,口气不小。你们—个企业,别说你当不上正处,副厅的,就是当上又怎么样,那个含金量能和机关的级别比?你们那种,最多只能叫相当于正处,相当于副厅,别在这和我满嘴跑火车!”
“嘿嘿,你别急呀,我这不是正在努力中嘛,争取明年能有所突破,我和你们说,我这次因祸得福,得到我们老大的认可,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周严老妈听的倒是很开心:“那你就好好干,企业怎么了,当官不当官,这年头,真还无所谓。工资高,赚得多,把自己的日子过好,比什么级别都强。别听你爸的!
—家人边吃边聊,渐渐的,周严老爸的心情似乎也变好起来,甚至又把自己当年去农村调研时遇到的趣事讲了—些。
虽然这些事情,周严和老妈都听过不知道多少遍,但还是听的津津有味。
周严老妈不时被逗得哈哈大笑。
大概,老妈只是通过这样的方式,让老爸更开心吧。周严想着。
上—世,在老妈生病以前,自己和老爸虽然也经常为—些事情争执,但因为有老妈在中间和稀泥,所以—直也没产生隔阂,直到后来老妈身体不好,自顾不暇,自己和老爸的关系才变得越来越冷淡。
—个好的母亲,就是家庭的润滑剂,更是家庭和睦的维护者。
吃过晚饭,周严进厨房帮着老妈收拾,顺便接受—下关于娶老婆生孩子的思想教育。
—切弄完,周严把五万块钱拿出来交给老妈:“我们补发的前三个季度奖金,全部上交!”
“补发这么多?都快赶上我—年的工资了!”周严的老妈拿着钱,—脸的不可置信。
周严看看老妈手里的钱,也感觉挺多,有过上—世,日常生活都是移动支付的经历,现在每次看到成捆的现金,总是会有好多钱的震撼。
“你儿子赚的多还不好吗,就不用你们整天省吃俭用的,总惦记给我攒靠老婆本。”周严调侃老妈。
“我和你爸省吃俭用攒钱有什么用?快三十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还舔着脸说!”
周严暗骂自己嘴贱,好端端的,扯这个话题干嘛呢,简直是自讨苦吃。
赶紧借口洗澡,溜之大吉。
离山县看守所管教民警石景峰的心情非常不美丽。
早上一到单位,就被带夜班的指导员蒋天喊去交待他,昨天晚上,有一个“黑户”放在他分管的11号监房,让他多留意点。
留意?留意你大爷!有一个瞬间,石景峰很想对着蒋天的脸,狠狠掏一拳。
所谓“黑户”,就是没有经过预审,也没有签拘留证,非正规手续扔进看守所的人。
这类事情并不算罕见,但也绝对不多。而且通常采用这种手段办案的,要么是牵涉体制内的大案,阻力比较大,由纪委送进来,要么是公安系统拿不到口供,违规操作一下。
但像这样由检察院反贪局操作的,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忍着气,黑着脸,石景峰拎着钥匙,走在去监房的走廊里,对两边不时有在押人员谄媚的问候也懒得搭理。
分管的监房里有这种“黑户”,对他们这种管教干警来说,绝对是个灾难。
如果这种人最后罪名落实,案子办成铁案,即使天大的功劳,也和他们一毛钱关系没有。
一旦案件没办成,人家肯定要追究责任,这时候,他们就又会跟着吃瓜落。
典型的看着贼吃肉,陪着贼挨揍。
石景峰心里叹气,想想自己,刑侦专业科班出身,从警十几年,大案破了不少,就因为县里领导换届时站错了队,就被人设套,抓个把柄,从县局副局长踢到看守所当个普通的管教民警。
新调来的指导员蒋天,以前还是他的手下,现在一朝得势,就处处找他的麻烦,让他混日子都混不安宁。
真他妈的作孽!石景峰想着,就又在心里骂了一句。
打开监舍的铁门,在押人员都沿着铺板站成一排,表情或谄媚,或挑衅,或空洞,这样的情形总会让他感到烦躁。
“昨晚新来的呢,出来。”石景峰说着,朝门侧让了让,躲开监房里那种让人不适的味道。
站在第一个的陈文涛侧脸对着里面,用略带夸张的声音嚷嚷:“周严,赶紧出来喊报告!”
石景峰看着从队伍最末尾走出来的男人,高高的个子,干练的寸头,一身藏蓝色合体的西装,要不是裤子上突兀的用一根布条系着,略显潦草,就完全是职场精英的感觉了。
石景峰有点诧异,看样子昨晚上这家伙没吃什么苦头,衣服也没被号子里的人扒走瓜分,这有点不合常理。
周严走到门口,没有按他们教的规矩喊报告,而是朝石景峰笑了笑。
很自然的跨出监舍大门,靠墙站在一边。
这让石景峰心里一动,把到了嘴边呵斥的话咽了回去。
以他从警多年积累的看人经验,在监舍这种地方,普通人是很难表现出这样自然和放松状态的。
铁门铁窗,狭窄逼仄的走廊,昏黄的灯光以及形形色色的犯人,这种有意无意营造出来的氛围,会让绝大多数人感到压抑和没有安全感。
而在庄严法律的加持下,即使是在社会上嚣张狂妄的坏蛋,到了这里,一般也会有所收敛。
这就是势,心理学上叫环境性强迫。
这个站在门边,脸上依然挂着浅浅微笑的人,表现出来的是一种不太合时宜的自信和从容。
这种人,要么是心里特别有底气,有所依仗,要么就是个呆逼。
石景峰有了个初步的判断,不知道为什么,还隐隐有点希望这人千万不要是个呆逼才好。
刚要关门,里面的陈文涛喊道:“报告石管!”
两根手指伸出来夹着,做了一个香烟的动作。
以往这种情况,石景峰也会借机和带班的调侃几句,给几支事先准备好的便宜香烟来“增进感情”。
他知道陈文清这个人,在社会上名声在外,有一帮兄弟,不但给人看场子,还开了饭店和游戏厅,抛开这身警服不谈,自己还真得罪不起这样的人。
管教和这类带班的,一般都是互相利用的关系,管教在不违法的情况下,给点方便和尊重,带班的则用点心,把号子搞的安稳点,不给管教添堵。
用犯人管犯人,有些情况下,比管教更有用。
不过今天,石景峰没心情应付,拿出一盒红梅扔在陈文清脚边,便重重的关上了铁门。
周严心里暗笑,看得出石景峰怨气很大,这就对自己接下来的计划太有利了。
昨晚几乎一夜没睡,经过了一开始的混乱,紧张和不知所措,趁着夜深人静,周严认真的把当下的情况梳理了一遍。
今天能否搞定石景峰,让他成为自己的助力,是整个计划最关键的一步。
周严规规矩矩的走在石景峰前面,还有空闲想起上一世,自己第一次提审时,不懂规矩的和石景峰并排走,被打了一个耳光的事。
人呐,哪来的什么天生霸气,处变不惊,还不都是经历的多了,苦头吃多了,才会平静从容。
穿过走廊,出了第二道铁门,周严很自然的左转,在第三间办公室门前停下来,靠墙站好。、
跟在后面的石景峰有点疑惑:“你挺熟练啊?以前进来过?”
“哪能呢,凭感觉。”
“艹!”石景峰骂了一句,也没有多想。
一边开门一边说:“那你感觉一下,自己还能不能出去了?”
“肯定可以的,最迟不会超过一周!”
石景峰又想骂人,不过忍住了,改口道:“你挺狂啊!”
周严没有回答,跟着进了办公室,自觉的坐在办公桌对面的小凳子上。
石景峰拉开抽屉,拿出烟先点上,有点犹豫该如何处理面前这个黑户。
看起来很年轻,据说是临海集团的,大概就是经济案子,这样的年纪,按常理也不会牵涉到大案要案里去,但这家伙多表现出来的肢体动作和微表情,又让人觉得很违和......
不知不觉的,职业病又犯了。石景峰自嘲了一下,拿出工作登记表,直接问“姓名,年龄,案由......
“周严,27岁,案由啊,你懂的,我现在应该算你们说的“黑户”吧,石管,别怪我放肆,我这事儿吧,可大可小,有些话呢,叫宁掉在屎上,不落在纸上。案由啥的,您老真的最好别多问。”
石景峰手里顿了顿,起身过去把办公室的门关上,转回来看着周严:“你确实挺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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