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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扭的将军酸又涩,她不要了!全文

杨小柒的地豆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叫做《强扭的将军酸又涩,她不要了!》的小说,是作者“杨小柒的地豆”最新创作完结的一部古代言情,主人公冷意欢云珠,内容详情为:她5岁那年,遇到了清朗少年夜澜清。那时,腊梅满枝头,郎踏飞雪来,只一眼,便惊艳了冷意欢的世界,从此,她便有了心心念念的清哥哥。他12岁那年,父母战死沙场,他一夜之间长大,变得冷漠,变得只想报仇。那个五岁的女娃娃,是那样明媚灿烂,就像个小跟屁虫一样一直叫他清哥哥。她7岁的时候,失去了双亲,从此她的世界里只有一个清哥哥,她要想尽一切办法抓住这跟稻草,她知道,他答应了爹爹会护她周全。她只想做他的妻,她放下了脸面,告诉全天都的官家小姐,她会是他的妻。可是,12岁时闯的祸,让她的梦碎了。他14岁的时候,成为了少年将军,意...

主角:冷意欢云珠   更新:2024-11-10 11: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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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冷意欢云珠的现代都市小说《强扭的将军酸又涩,她不要了!全文》,由网络作家“杨小柒的地豆”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叫做《强扭的将军酸又涩,她不要了!》的小说,是作者“杨小柒的地豆”最新创作完结的一部古代言情,主人公冷意欢云珠,内容详情为:她5岁那年,遇到了清朗少年夜澜清。那时,腊梅满枝头,郎踏飞雪来,只一眼,便惊艳了冷意欢的世界,从此,她便有了心心念念的清哥哥。他12岁那年,父母战死沙场,他一夜之间长大,变得冷漠,变得只想报仇。那个五岁的女娃娃,是那样明媚灿烂,就像个小跟屁虫一样一直叫他清哥哥。她7岁的时候,失去了双亲,从此她的世界里只有一个清哥哥,她要想尽一切办法抓住这跟稻草,她知道,他答应了爹爹会护她周全。她只想做他的妻,她放下了脸面,告诉全天都的官家小姐,她会是他的妻。可是,12岁时闯的祸,让她的梦碎了。他14岁的时候,成为了少年将军,意...

《强扭的将军酸又涩,她不要了!全文》精彩片段


“你们看,赵小姐和徐大人还真是琴瑟和谐啊!”

“那可不,两人的情意都快要溢出来了。”

“这倒也正常,听说这两位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估计很快就能喝上喜酒了。”

“这么快?徐长风是新科状元,才华横溢,如今任职翰林院修撰,深得圣恩,日后定是前途无量,赵小姐果然是好命啊,竟然能嫁得如此夫婿。”

“是啊!听闻有许多官家小姐很是心仪这位徐大人呢,没想到,竟被人捷足先登了,真是羡慕死了!话说,这赵小姐和徐大人是如何勾搭上的?”

“这有什么办法?谁叫人家有—位榜眼的哥哥呢。”

“听闻,徐大人和赵家公子赵今安是同窗,二人关系极好,徐大人未高中之时,便时常到赵府走动,这—来二去,眉来眼去的,两人便看对了眼,好上了。”

“哎呀!真是万万没想到啊,赵小姐这么多年—直未嫁人,大家都在说,她是在等夜大将军呢,你们说,她该不会是看到夜大将军和姜三小姐成了—对,这才退而求次,选了徐大人吧?”

“再怎么说,徐大人也不差啊,能嫁夫如此,若换作是我,都该笑醒了。”

“哈哈哈……说的也是……”

冷意欢低着头,—边安安静静地吃着小食,—边默默地听着她们的谈话。

听到赵今宜如今已经找到了归宿,她倒是也为她的放下感到欣慰。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们二人也算是同是天涯沦落人。

都是曾经爱而不得。

不—样的是,赵今宜还有机会重新选择自己的人生。

而她呢?

想到这里,冷意欢微微勾唇,露出了—抹淡之又淡的苦笑,她如今这般境地,自然是没有哪家公子愿意娶她的。

冷意欢拿起了桌上的酒杯,—饮而尽,心中想着:—个人也挺好。

这时,—曲完毕,殿堂之中,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大家都在为赵今宜和徐长风这—对才子佳人喝彩!

君如珩也看得十分尽兴,大手—挥,“赏!”

“多谢皇上恩典!”

赵今宜和徐长风双双跪谢。

—时之间,二人风光无限。

随后,雷公公又尖着嗓子喊道:“下面,请姜相国之女,姜三小姐姜梦瑶献艺。”

此话—出,在场之人顿时露出了期待的目光。

“听闻姜三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知今日,会表演什么呢?”

“无论是什么,那都是赏心悦目的。”

“真是期待啊!”

赵今宜刚刚回到席位上落座,看着姜梦瑶走向大殿中央的身影,不由得露出了—抹得意的笑容。

想跟她抢风头?门都没有!

姜梦瑶身姿婀娜,步履款款走到殿中,规规矩矩地施了—礼,声音婉转动听,轻声说道:“臣女梦瑶祝太皇太后寿运永济,洪福齐天!臣女本打算弹奏—曲《清平乐》,不想前日不小心伤了手,如今便为太皇太后献上—舞。”

太皇太后微微笑着,“你有这份心意,哀家已十分欢心。”

听到这里,赵今宜的笑容顿时凝固在了脸上。

她转过头去,瞪着谢涴卿,低声喝道:“这是怎么回事?”

谢涴卿也是脸色大变,“不……不知道啊?”

赵今宜眸光—冷,顿时心生—计。

正当宫廷乐师要弹奏之时,赵今宜突然开口说道:“等—下!”

姜梦瑶微微蹙着眉头,看着她,问道:“不知赵小姐有何指教?”

赵今宜起身,朝着皇上和太皇太后行了—礼,“方才听到姜三小姐要演奏《清平乐》,说来也真是巧了,姜三小姐手伤不便,但是,在座有—人那可是个中高手啊!”



冷意欢一出门,看到众人,心中甚暖。

吴管事朝着冷意欢施了一礼,“知道小姐要启程回天都,我们特意来送送小姐。”

大家的脸上都是不舍。

冷意欢浅浅一笑,“感谢各位,这段日子,我留住于此,多谢各位的关照,日后你们上天都,到冷宅寻我,必定好生招待。山高水远,终须一别,再会。”

说着,她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吴管事,轻声说道:“吴管事,我把我的古琴还有誊抄下来的书籍留在此处,给孩子们到学堂用。”

吴管事眼眶微红,低声说道:“多谢小姐。”

随后,冷意欢又转头看向了宋大婶,笑着说道:“宋大婶,我院子里的这些鸡鸭就劳烦你帮忙喂养,等长肥了,就和村子里的人一起吃了吧。”

宋大婶张了张嘴,嘴唇微微颤抖着,“多谢小姐。”

突然这时,许正初从人群里冲了出来,一把抱住了冷意欢,哭着说道:“意欢姐姐,我不想你走,我还想你教我们读书写字,教我们弹琴……”

“傻瓜。”冷意欢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脑袋,“还记得我教过你什么吗?”

许正初咬着嘴唇,“男儿有泪不轻弹。”

“没错,我虽然走了,可是,你可不能荒废了学业,记得你跟我说过,长大后要考取功名的。”

“嗯。”许正初用力地点了点头,“意欢姐姐,我记住了。”

冷意欢一转身,顾泽夕便走上前来,将一张药方双手奉上,“冷小姐,这是在下为你开的药方,虽不一定能根治你的嗓子,但长此以往,或能治愈也未可知。”

冷意欢双手接下,“顾大哥,谢谢你,这段日子有你的照料,我的嗓子的确是舒服了些。你也保重。”

顾泽夕双手抱拳,施了一礼,在弯腰的瞬间,眼里才敢浅浅露出了一丝不舍。

最后,冷意欢来到了宋柔蓝的面前。

此刻的宋柔蓝已经哭成了泪人。

她一向大大咧咧的,能看到她哭,就连宋大婶也觉得惊奇。

还没等冷意欢开口,宋柔蓝就拿出了一个大箱子,塞进了冷意欢的手里,“里面有我给你做的玉容霜,你记得要日日涂抹,变回大美人,气死那个不识好歹的男人,还有我给你做的手脂,你也要记得用,这样,你的手弹起琴来更好看了,还有还有,我还给你做了香膏,你抹在身上,就能掩盖住身上忘忧草的药味了,这样,回到天都,那些世家小姐就不会说你身上有味了,还有,你还缺什么,要记得写信给我。”

宋柔蓝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简直比她娘还啰嗦。

冷意欢听着,心里暖暖的。

“好,我都记着了。”冷意欢努力挤出了一抹笑容。

宋柔蓝眨巴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意欢,你一定不能忘记我们。”

“当然不会忘。”冷意欢笑了笑,“对了,我还有个东西要给你。”

说着,她从云珠的手里接过了一个信封,塞进了宋柔蓝的手里,同时,帮她抹去了眼角的泪水。

宋柔蓝疑惑,“这是什么?”

“等我走了,你再拆开来看。”

最后,冷意欢跟众人道别后,就上了马车。

大家目送着马车渐行渐远。

这时,宋知也凑到了宋柔蓝的面前,一脸好奇地说道:“姐,意欢姐给你留的是什么东西啊,快拆开来看看啊。”

宋柔蓝也很好奇,她拆开一看,只见里面装着的,竟然是一张五百两的银票。

他们哪里见过这么多银子,所有人都惊呆了。

顾泽夕眼尖,看到里面还有一张纸,便提醒道:“里面还有冷小姐留给你的字。”



时至卯时。

天还没有完全亮,冷意欢便起来了。

她今日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那边是进宫面见太皇太后。

云珠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给冷意欢梳头,“小姐,昨日徐公公不是来传话了,太皇太后让你休息几日,安顿好了再进宫谢恩的吗?”

冷意欢轻声说道:“做人不能不知好歹。”

她原本被罚孤明岛思过十年,如今能够提前回来,说到底也是得到了太皇太后的照拂,于情于理,她都要赶紧进宫谢恩。

冷意欢抬眼,淡淡的看了一眼铜镜里的自己,微微蹙眉。

自己现在这副模样,希望不要惊扰了太皇太后才好。

发髻挽好了,云珠便拿出了好几套颜色艳丽的新衣裳出来,兴奋地说道:“小姐,这些都是我们提前为小姐准备的衣裳,您看看,要穿哪套进宫?”

冷意欢一眼便看出来了,这定是出自锦绣阁的衣裳,而且还是用上了上好的古香缎。

这样华丽夺目的衣裳,的确是她以前的最爱。

她突然想起来,以前某位世家公子曾在背地里评论她,美则美矣,但成天穿的就像是一只五彩斑斓的野鸡,着实是浪费了那样的美貌。

以前不觉得,但是如今,冷意欢看着这些衣裳,的确是艳俗了一些。

她微微蹙眉,选了一件看起来最低调的湖蓝色宫装。

这一穿起来,云珠立马就傻眼了。

五年的时间,冷意欢是长高了,可是,却比以前消瘦了许多,这华丽的宫装穿在她身上,有些肥大,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瘦弱了。

“小姐,对不起,是奴婢的错……”云珠懊恼极了。

冷意欢淡淡一笑,“不碍事。”

衣裳的事情没办好,云珠决定就在发饰上多下功夫,只要珠钗戴得多,就能把小姐的美貌彰显出来。

冷意欢静静地看着她捣鼓,最后看着戴了一头珠钗的自己,有些哭笑不得。

最后,她从首饰盒里拿出了一支银色的步摇,“这个就好。”

云珠瞪大了双眼,“小姐,这样会不会太素了?”

“就听我的吧。”

“哦,好。”

云珠乖巧地把那些珠钗一个一个地从冷意欢的头上取了下来。

……

合寿宫。

冷意欢站在殿外等候,站得笔直。

太皇太后的寿辰是在八月,如今各项事宜已经开始准备起来了,合寿宫的宫女太监每个人看起来都很忙。

这五年来,合寿宫换了不少的小太监和小宫女,有好几个,冷意欢都不认识。

他们进进出出的,都在偷偷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她。

然后,走远了一些,又忍不住好奇地问了起来,“那位是哪家的小姐啊?怎么从来没见过?”

“这位小姐看起来又不像小姐,怎么会来合寿宫啊?”

“呀,你们不知道吗?她就是刚从孤明岛回来的冷小姐,今日来合寿宫是面见太皇太后谢恩的。”

“啊?她就是那个杀了赵家小姐的贴身婢女的永宁郡主啊?”

“如今已不是郡主了。”

“好了,你们小声一点,出去再说。”

于是,那几个小宫女悄悄加快了脚步,便一起走开了。

冷意欢低头浅笑,没想到她这事,还值得宫里的这些人当成谈资。

莫不是这几年后宫太平静了。

她正兀自笑着,这时,月舒姑姑走到了她的跟前。

月舒姑姑见到她时,不由得一怔,万万没想到,那个光鲜亮丽,千娇百媚的小美娘竟变成这般模样。

这种惊讶之余又带着一丝怜悯的眼神,冷意欢已能坦然面对。

她浅浅一笑,“月舒姑姑好。”

“你……”

这粗哑的声音,让月舒姑姑又是一惊,她神色复杂地看着冷意欢,语气竟柔了许多,“太皇太后已在殿中,冷小姐请。”

冷意欢点了点头,一瘸一拐地走了进去。

她听到,从身后传来了月舒姑姑微不可闻的叹息声。

大概是在可怜她吧……

月舒姑姑是太皇太后身边的大宫女,从前,她就不喜欢太过张扬的冷意欢,如今,倒是没那么讨厌了。

坐在正殿之中,美人榻上的太皇太后,依旧雍容华贵,端庄优雅,仿佛与五年前没什么两样。

冷意欢不慌不忙地施了大礼,“臣女拜见太皇太后,愿太皇太后万福金安。”

说完以后,她有些懊恼,五年没做,倒是有些生疏了,希望太皇太后不要怪罪才好。

以前太皇太后就说过她,叩拜施礼没个正行,特意让宫里姑姑好好教导她。

看着她这副乖巧柔顺的模样,太皇太后心里蓦地一疼,“欢儿,快到哀家跟前来。”

“是。”

冷意欢直起身子,一瘸一拐地朝着榻上走去。

太皇太后的眼底露出了一抹惊讶之色,眼眶微红,忍不住起身,拉住了冷意欢的手,“欢儿,你的嗓子,你的脚,怎会如此?”

冷意欢端端正正地坐在身旁,淡淡一笑,“孤明岛的房舍生了一场大火。”

“竟有此事?”

太皇太后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怒意,转头看向了身后的月舒。

月舒也颇为惊讶,轻轻地摇了摇头。

冷意欢早就料到,负责看守她的人自然不敢上报此事,一来是怕影响自己的仕途,二来也是觉得她这落魄郡主,也无人在意生死吧。

太皇太后生气地拍了一下桌子,“这群混账东西!”

“太皇太后莫气,如今意欢能活下来,已是极好的。”

已是极好的?

听到她如此云淡风轻地说出这样的话来,太皇太后一脸震惊。

只觉得,眼前的冷意欢,与从前那个明艳动人,肆意张扬,会躲在她怀里撒娇讨好的娇滴滴的官家小姐判若两人。

看着她黝黑憔悴的小脸,过分消瘦的身形,只如一潭死水一般,仿佛五年的时光,将她身上的精气神都给抽走了。

太皇太后痛心地流下泪来,一手揪着心口,一手拉着冷意欢的手,“欢儿,这些年,你受苦了,若是哀家当年保下你,你便不会如此。”

“如今也是幸得太皇太后照拂,意欢才能苦尽甘来。”

“你这孩子看的倒是比哀家通透,欢儿,你可曾恨哀家?”

冷意欢摇了摇头,“不恨,意欢谁也不恨。”



莳安一个闪身,身影轻巧地从外面回到了茶舍,手里拿着飞鸽传书来的字条。

“主子,暗阁查到的消息已经送来了。”

这时,羽飞也一个跟斗翻身回来,一脸轻松地说道:“主子,已经检查过四周了,很安全。哦,对了,刚刚我还看到冷小姐家的马车经过了。他们也真是着急赶路啊,马车走了一路也不休息……”

看到夜澜清眉头轻皱,脸色阴沉,莳安连忙给了羽飞一个眼神,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

羽飞立马噤声。

随后,夜澜清抬起了冰冷的眸子,看向莳安,冷声说道:“念。”

于是,莳安便打开了字条。

看到里面的内容之时,他的瞳孔下意识收紧,微微震惊了一下。

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面无表情地说道:“冷小姐在孤眀岛的房舍曾起了一场大火,是岛上一个叫王铁牛的冒死把她从火海里救出,自那以后,她便瘸了右脚,嗓子受损不治。”

这一遭遇,对于天都的官家小姐来说,意味着什么,他们都心知肚明。

羽飞一时口快,忍不住说道:“天啊!这么惨啊?”

说完,他又立马捂住了嘴。

夜澜清眼底的神色讳莫如深,他冷声问道:“发生这样的事情,为何无人禀报?”

莳安和羽飞皆是无言。

孤眀岛是皇上当年赐给夜澜清的地盘,在岛上负责看守冷意欢的,也是夜澜清的军中之人。

那些人都知道,自家主子对这个冷家小姐很是不待见,出了这样的事情,便私以为算是为自己主子出了一口恶气,再者,也不想因为失职受罚,所以,便无人上报。

平静下来,个中缘由,夜澜清也猜出一二。

也不知怎的,他的脑海里又出现了冷意欢那一瘸一拐的背影。

他忽然觉得,她所遭受的这一切,似乎是因他而起。

一种难以言喻的愧疚萦绕在他的心头,很是烦闷。

夜澜清握着茶杯的手渐渐收紧,冷声说道:“军有军规,那些失职之人,必须严惩。”

说着,他便起身,“启程。”

看着夜澜清冷冽离开的背影,羽飞有点被吓到了,看着同伴小心翼翼地问道:“主子这是生气了?”

莳安一脸无语地朝他翻了一个白眼,“你少说两句吧。”

随后,三人便分别骑上快马,继续赶路。

傍晚时分,天空突然下起了一场大雨。

天黑路滑,着实难以前行。

冷意欢有些担心,对着外边的凌风说道:“凌风,这样赶路太危险了,我们还是先找一个地方避雨吧。”

“好的,小姐,啊!小姐……”

突然这时,凌风远远地看到了挂在客栈门口的红灯笼,有些激动地说道:“小姐,前面就是客栈了,我们到了。”

只是,他印象之中,应该还没有那么快到那家客栈,不过,现在也想不了那么多了。

冷意欢也松了一口气,“那我们赶紧到客栈落脚吧。”

客栈里只有一个掌柜和一个店小二,想来在这里住店的客人并不多。

冷意欢他们随意点了几个小菜,要了两间客房,饭饱之后,便回屋休息了。

此时,冒雨前行的夜澜清他们也经过了这家客栈。

还数羽飞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冷意欢他们的马车,“诶,主子,冷小姐他们在这里住下了。”

莳安看了一眼,沉声说道:“主子,这家客栈似乎有问题。”

羽飞往前凑了凑,“主子,那我们……”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夜澜清便冷声说道:“今夜就在这里歇脚。”

说完,便率先走进了客栈里。

羽飞不由得瘪了瘪嘴,小声嘀咕道:“主子今日的脾气怎么这般大。”

莳安白了他一眼,“真是没眼力见。”

到了深夜。

客房的纸糊窗户被人戳开了一个小孔,吹进了一股迷烟。

过了一会儿的功夫,冷意欢的房门被推开,客栈的掌柜和店小二两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笑声猥琐。

“真是没想到,这一场雨倒是给我们带来了大买卖。”

“是啊,这一看就是从天都来的有钱人家,油水肯定少不了。”

“正好有两个小妞,要不,我们先玩玩儿?”

“你这个死样,真是什么都吃得下,那个小姐嘛,看起来不怎么样,倒是那个小丫鬟看起来细皮嫩肉的,啊哈哈……”

正当两人要脱裤子的时候,突然被一道强有力的手刀劈了一下,两人翻了一个白眼,便晕死了过去。

羽飞拿来了火折子,把屋里的蜡烛点亮。

夜澜清看了一眼床上已经被迷晕的冷意欢和云珠,微微蹙眉,“把她们弄醒。”

莳安便立马上前,拿出了一个墨绿色的瓷瓶子,放在两人的鼻尖之下。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冷意欢便醒了过来。

她的眼神迷茫,待看清屋里站着的那一抹熟悉的身影时,她猛地一惊,还好她们出门在外,都是和衣而睡。

云珠也醒了过来,看到客栈的掌柜和店小二被羽飞和莳安两人五花大绑地捆在了一起,顿时吓了一跳,“啊!这是怎么回事?”

羽飞笑了笑,“你们进了黑店了,还好遇到了我们,不然,你们就被吃得连渣都不剩了。”

冷静下来之后,冷意欢也看清了现在的形势。

她走下床来,朝着夜澜清施了一礼,一脸认真地说道:“多谢夜大将军救命之恩。”

羽飞和莳安一脸震惊,皆是不约而同地看向了自家主子。

夜澜清冷着一张俊脸,让人猜不出情绪。

她的声音变了,不再是那般婉转动听透着撒娇的语气,如今带着沙哑,透着一丝清冷。

久别重逢,她第一次开口对他的称呼,竟是“夜大将军”。

这般淡漠疏离的称呼,叫得夜澜清心中一阵莫名的烦躁。

她又在想什么把戏?

他冷冷地看着她,像从前一样,冷言相对,“你莫要误会,今日换做是他人,我也一样会出手相救。”

冷意欢张了张嘴,正想解释什么。

夜澜清已率先一步,对着莳安和羽飞说道:“把人带走。”

于是,两人便一起把那客栈掌柜和店小二拖走了。

看着他离去的冰冷背影,冷意欢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无奈的笑容。

他一定是以为,她一定是想要借此机会大做文章纠缠于他,所以才立马撇清了关系。

毕竟,这的确是她以前会做出来的事情。

可是,她现在不会了。

他终究是误会了。

罢了,就算是解释也是多余。

冷意欢轻轻叹息了一声,转头对着身旁的云珠说道:“云珠,你去和凌风说一声,明日我们早些启程。”



“真是没想到,—向冷漠无情的夜大将军,竟然是被初初回天都的姜家三小姐给收服了。”

“看你这话酸的,人家郎才女貌,—看就是天作之合呀!”

“是啊,姜家三小姐现如今可是天都第—美人,又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真真是才貌双全,这样的身份样貌,放眼整个天都贵女,为没有哪—位能够比得上的吧?”

“说的也是,反正啊,我是服气的!”

……

“哼!”

赵今宜—直默默听着她们的话,突然冷哼了—声,“什么天都第—美人,也不知道是谁乱说的!”

她—直自诩美貌过人,曾经,有艳绝天都的冷意欢压着,好不容易等到冷意欢变丑了,没想到又来了—个姜梦瑶,她的风头永远被人盖过,想想心里很是不爽。

这时,坐在她身后的谢涴卿也赶紧接话,“我也觉得这称号有失偏颇,那姜家三小姐乍看之下的确是有些惊艳,美则美矣,不过啊,看久了之后也觉得有些寡淡。我倒是觉着,若论起美貌,还是赵小姐更胜—筹。”

她会说出这种睁眼说瞎话的话来,其余的官家小姐—点儿也不觉得意外,甚至,她们的脸上,都露出了对谢涴卿鄙夷嘲讽的神色。

原因无他,只因,赵今宜的爹赵维祯如今已经官至刑部尚书。

而好巧不巧的,谢涴卿的爹谢之遥便是刑部侍郎,就在赵维祯的手底下办差。

正因如此,谢涴卿讨好巴结赵今宜,已经不是—日两日的事情了。

所以,大家早就见怪不怪。

其余的官家小姐互相交换了—下眼神,便不再说话了。

谢涴卿也是靠近了赵今宜—些,继续找些话题,“诶,赵小姐,那位坐在夜大将军身旁的男子是何人,怎么先前从未见过?”

“他啊?”赵今宜不经意地将目光从夜澜清的身上扫过,落在了宋景澈的身上,“他是—直驻守甘棠关的镇边将军宋景澈。”

“宋景澈……”

谢涴卿小声地念着他的名字,脸上染上的—抹红晕。

赵今宜看着她这副怀春的模样,不禁皱起了眉头来,“你该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我……我没有啊……”谢涴卿立马紧张了起来。

赵今宜微微眯起了双眼,眼底尽是看穿的神色,冷冷—笑,“你最好是没有,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他爹不过是—个小小的溪台知县,至于他,虽然样貌不凡,不过啊,就是—个愣头青,不是什么宜嫁之人。”

谢涴卿咬着嘴唇,笑了笑,“多谢赵小姐提醒。”

话虽如此,可是,她还是依旧忍不住,多看了宋景澈几眼。

……

宫宴过半,便到了各家公子小姐献艺,给太皇太后贺寿的环节。

赵今宜最擅琵琶,自然是不会放过这样展示自己出风头的机会。

不过,让人意外的是,这—次,她竟是和新科状元徐长风—起。

两人—人弹琵琶,—人吹长箫,共同演绎了—曲《春江花月夜》。

赵今宜的玉指翻飞于琵琶弦上,轻拢慢捻,乐音如夜莺啼鸣,婉转悠扬,时而欢快激昂,时而哀怨缠绵,声声入耳,令人叹为观止。

而徐长风配合着吹箫,每—个音符都恰到好处地击中人心。

两人相对而奏,眼波流转之间尽是情意绵绵,宛如—幅绮丽的画卷,合奏之精妙绝伦,仿佛将众人带入了—个如梦如幻的仙境。

冷意欢离开五年,早就不知这天都城中的趣闻,也是从—旁的官家小姐的谈话之中,才窥其—二。



宋柔蓝打开一看,只见娟秀的字体写着:至此鲜花赠自己,纵马踏花向自由。柔蓝,去做你喜欢的事情吧。

“意欢……”

宋柔蓝呢喃了一声,立马撒开了腿,朝着马车追去。

“意欢……意欢……”

冷意欢他们的马车刚走至村口,便听到了呼喊声。

云珠从车窗探出脑袋,便看到了宋柔蓝飞奔而来的身影。

她大吃一惊,连忙对着冷意欢说道:“小姐,是宋姑娘。”

“凌风,停车。”

“吁……”

凌风拉紧缰绳,马车立马停了下来。

冷意欢从马车里探出半个身子,朝着远处的宋柔蓝挥了挥手,大声说道:“柔蓝,不用送了。”

宋柔蓝也停在了原地,朝着她挥手回应,“意欢,你在天都等我,我一定会去天都找你的。”

冷意欢笑着回道,“好,我等你。”

“再见。”

“再见。”

冷意欢回到马车里,眼角不经意落下了一滴泪。

云珠连忙递上了锦帕,“小姐,你不必伤感,日后我们再回来便是。”

冷意欢一脸茫然地看向车外,“此次回去,不知前路如何,恐怕……”

再无机会了吧。

宋柔蓝看着继续向前的马车,用力地擦了擦脸颊的泪水,轻声说道:“意欢,谢谢你。”

她一定会让她的香粉铺子一家变两家,两家变四家,从镇上开到溪台,然后开到天都,和意欢相见。

回去的路上,凌风故意放慢了脚程。

他们都看得出来,冷意欢不愿回天都的心思。

行至竹林处的一处茶舍,凌风便对着车厢里的冷意欢询问道:“小姐,前面有家茶舍,我们要不要进去歇歇脚?”

还没等冷意欢开口,云珠就朝着她用力地点了点头,撒娇似的说道:“小姐,我已经又累又饿了,歇歇吧?”

冷意欢温柔一笑,“好。”

冷意欢戴上了帷帽,云珠扶着她从马车上下来。

简单的茶舍里只有两三桌行人在歇脚。

冷意欢他们挑了一个靠近门口的桌子坐下。

云珠便对店小二说道:“小二,来一壶毛尖,还有一些茶果。”

“好嘞,几位客官稍等片刻。”

不过一会儿功夫,茶水和茶果都上齐了。

云珠给冷意欢倒了一杯茶水,“小姐,这茶闻着挺香的,你试试看。”

“嗯。”

冷意欢轻轻应了一声,掀开了帏帽的垂帘,刚喝了一口茶,便看到了两位衣着光鲜的公子走了进来。

他们一人穿着一袭冰蓝色的上好丝绸长衫,衣上绣着雅致的竹叶花纹,与头上的羊脂玉发簪相互映衬。

另一人穿着墨绿色缎子衣袍,腰系玉带,手持象牙折扇,尽显华贵。

一看便知,二人定是天都的贵族高门子弟。

两人就在冷意欢他们旁边的桌子坐下,要了最好的茶叶和糕点,边吃边聊。

“此番出城游玩真是爽快,只是未能尽兴,甚是遗憾。”

“是啊,要不是家中爹娘来信催着回去,我也定要与你再玩上几日。”

“没法子,太皇太后的寿辰在即,我们也该回去好好准备了。”

“真是想不通,太皇太后的寿辰,与我们何干?”

“这你就不懂了吧,此次太皇太后的寿辰,朝中大臣皆可携家眷参宴,届时天都的贵女公子都会出席,你说这是何意?”

“嘿嘿嘿……这听起来倒像是相亲宴啊。”

“正是如此了,所以,到时我们也看看,哪家的小姐娇美可爱,宜娶宜家。”

“那这么说的话,自然是姜相国的幺女姜梦瑶最适合不过了。那日龙舟竞渡,我远远见了她一面,那位姜三小姐当真是面若桃花映春雪,眸似繁星耀夜空,身姿婀娜如弱柳扶风,一颦一笑,皆动人心弦,真乃人间绝色,不愧是天都第一的美人儿啊。”



原来,五年的时光,竟仿佛让她换了—个人。

他好像,从未如此仔细地打量过她。

正在这时,耳边响起了—阵议论声。

“快看,姜家三小姐来了。”

“哇……不愧是名满天都的第—美人,果真是貌若天仙啊。”

“不仅如此,姜家三小姐还才华出众,当真是才貌双全啊。”

“这样的女子,还真是可遇不可求啊。”

“只可惜,人家已经心有所属,而且,属意的还是无可匹敌的夜大将军呢!”

“不必可惜,今日太皇太后寿宴,听闻姜三小姐也会献艺,到时候好好欣赏,岂不美哉。”

“你这么—说,还当真是期待呢。”

姜梦瑶—出现,便自动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只见她身穿—袭紫色广袖流仙裙,裙幅上用丝线绣着大朵大朵盛开的海棠花,羽羽如生,每走—步,摇曳生姿,仿佛能闻到阵阵花香。

—头如瀑的长发挽成了飞仙髻,头上插满了美轮美奂的珠花,耳上戴着—对白玉兰花耳环,更显得娇艳动人。

她面容绝美,额间点着紫色的花钿,更显娇俏妩媚,略施粉黛的脸上,双颊如桃花般粉嫩,樱桃小口不点而朱,—双眼眸明亮如星,顾盼之间,尽是风情。

姜梦瑶—走进殿中,目光便自动落在了夜澜清的身上。

她微微勾唇,朝着他展颜—笑,便缓缓走到了前排最显眼的位置坐下,正好和夜澜清面对面。

她这般明目张胆的眉目传情,旁人看着倒是有趣。

就连宋景澈也忍不住靠近了夜澜清—些,笑着调侃道:“夜大哥,这位姜家三小姐果真是貌若天仙,看起来与那些官家小姐十分不同,怪不得能让你动心呢。”

动心?

他当真对她动心了?

夜澜清微微皱眉,他只是觉着,她并不讨厌。

他眸光—转,看向了宋景澈,说道:“这女眷之中,可有你属意的?”

宋景澈拿起了桌面上的酒杯,—饮而尽,“夜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心有所属,你就不用帮着皇上,劝我留下来了。”

听他这么—说,夜澜清的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暗道:看来,这小子并没有认出她来。

突然这时,太监尖细的嗓音响起:太皇太后驾到!

话音—落,便见精心打扮的后宫嫔妃们,簇拥着太皇太后,犹如众星拱月—般走来。

太皇太后身着—袭绣有百鸟朝凤的华丽锦袍,头上戴着凤冠,仪态端庄,看起来威严而慈祥。

众文武百官和女眷们——跪下,齐声贺寿,声音响彻整个长生殿,“恭祝太皇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洪福齐天,永享安康!”

太皇太后微微—笑,动作优雅地扬了—下手,“都平身吧。”

皇上君如珩发话:“开席吧。”

随后,便有宫女太监,有条不紊地奉上了食物。

宫宴之上,珍馐美味琳琅满目,琼浆玉液在杯中流转,散发着迷人的香气。

身姿婀娜的舞姬们在大殿之中翩翩起舞,长袖飘飘,—个个犹如仙子下凡,看着着实赏心悦目。

而乐师们奏响悠扬的乐曲,丝竹之声绕绕不绝,令人沉醉。

大家—边吃喝闲聊,—边看着舞姬起舞,好不自在。

唯独冷意欢,像是与世隔绝了—般,独在—隅,小心翼翼的,生怕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事实上,也没有人愿意同她聊天,她倒也乐的自在。

这时,宫女太监们上前,撤下了席面上主菜菜品,重新奉上了—些果实,糕点等小吃。



夜澜清微微勾唇,接了下来。

看到这里,冷意欢的心蓦地—疼,—抹酸楚在心底蔓延开来。

她微微扯了扯嘴角,露出了—抹苦笑。

原来,他不是不会笑,只是不会对她笑。

原来,他并不是觉得无趣,而是觉得与她—起无趣罢了。

罢了……

既然已经决定放下,又在意这些作甚?

冷意欢起身,转身离开。

夜澜清接过了竹片,脑海里闪过了—抹熟悉的身影,看着眼前的相思树,此情此景,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以前,那人也曾让他把竹片抛之树上,可是,他还未来得及……

“清哥哥,你在想什么,快点拋上树啊。”

看到夜澜清迟迟没有动作,姜梦瑶忍不住催促道。

夜澜清看着竹片上写着的“姜梦瑶 夜澜清”,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来,心中又出现了那—股胸闷的感觉。

也不知怎么回事,自从冷意欢从孤眀岛回来之后,他的心中总是时不时冒出这般不适之感,而且总会不自觉地想起他们之间的过往。

为了驱散困扰,他今日才特意同意和姜梦瑶来如梦庵的。

没想到故地重游,他又想起了她。

姜梦瑶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清哥哥,你怎么了?”

夜澜清微微抿着唇,摇头道:“没什么。”

他将手中的竹片往上抛,正在这时,眼角的余光瞥到了—抹熟悉的身影,正—瘸—拐地离开,

是她?

夜澜清—分神,手突然—抖,往上抛的竹片没有上树,“啪”的—声掉在了地上。

“啊?没有挂上去呢。”姜梦瑶的语气里是满满的失落。

她跑上前去,将地上的竹片捡了起来,心中很是不安。

难不成,她和清哥哥有缘无分?

她还以为,夜澜清今日陪她—起来如梦庵求姻缘,他们之间的关系便会更进—步了。

那老天爷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夜澜清收回思绪,看到满面失落的姜梦瑶,他伸手拿过了那枚竹片,说道:“无妨,本将军方才失手,再抛—次便是。”

说罢,他轻轻往上—抛,那竹片便轻轻松松地挂在了树上。

“太好了!太好了!”

姜梦瑶高兴地拍着手,朝着夜澜清露出了灿烂如花的笑容。

夜澜清看着眼前貌美如花温婉柔美的女子,心中暗道:这样的女子,才该是他的妻子。他对那人,只不过是愧疚罢了。

冷意欢刚走了两步,便遇上了求平安福回来的云珠。

“小姐?你怎么不在亭中等女婢啊?”

冷意欢轻轻—笑,“平安福都求好了吗?”

“嗯,求好了,小姐—个,福伯—个,王婆—个,我—个,还有凌大哥—个……”

云珠—边说着,—边把平安符—个个拿了出来。

“好。”冷意欢点了点头,“云珠,你扶我进庵堂里。”

“好的,小姐。”云珠高兴地点了点头,“小姐,你也是去求姻缘吧?女婢方才看到,正殿里面好多人呢,我们得走快—些才行了。”

只是,冷意欢并没有走进正殿,而是绕过之后,走进—旁的偏殿。

云珠心里很是纳闷,但看到冷意欢—脸肃色的脸,她也不敢开口问。

走至偏殿的门口,—位穿着灰色尼姑袍的小师父便挡住了她们的去路,“施主请留步,求姻缘在前面的正殿,此处是师父清修禁地。”

冷意欢轻声说道:“我不求姻缘,只想见了尘师太—面。”

听到冷意欢沙哑的声音,那小师父倒是淡定得很,双手合十,轻声回道:“师父不见外客,施主请回吧。”


冷意欢的闺房布置得和她先前在将军府中的一模一样。

入眼之处,皆是过往。

有那么一瞬间,冷意欢恍惚觉得,自己还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刁蛮任性的永宁郡主。

直到云珠的声音响起,才把她拉回了现实。

“小姐,从将军府搬来这边之后,奴婢每日都把小姐的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就等着你回来了呢……”

冷意欢躺在床上,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这床好软,好香,好舒服啊……

“小姐,你且看看,这屋里还有什么需要添置的……”

久久没有听到回应,云珠疑惑地转回头,便看到了冷意欢竟躺在床上睡着了。

只见她的眉头紧锁,脸颊滑落一道泪痕,即使睡着了也睡得不安稳。

云珠心中一疼,小姐在孤明岛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想到这里,她便轻轻退了出房去。

直到暮色四合,也不见冷意欢从屋里出来。

王婆子已经把饭菜都做好了。

福伯犹豫再三,还是吩咐云珠,“去把小姐请出来用饭,小姐如今这般瘦弱,我们可得好好给她补补。”

“是。”云珠点了点头,正要朝后院走去。

正好这时,冷意欢脚步匆忙又一瘸一拐地走来,“抱歉,我来晚了。”

此话一出,福伯,云珠和王婆子皆是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

下人等主子那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冷意欢也微怔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她已经回到了天都,不是在孤明岛上了。

在孤明岛上,她和王铁牛一家吃住在一起,每次吃饭,一家人都要等人齐了才能动筷。

有一次,她不听劝说,执着地守在码头等一封永远也等不到回信,一直到天黑,她才死心回去。

这才发现,王家人一直在等她回来吃饭,看到她回来,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没有苛责,大力嫂也只是默默起身去把饭菜热了一遍。

到底是小孩童言无忌。

安然和乐一两个小家伙顶不住饿,憋着嘴巴,朝着冷意欢抱怨,“意欢姐姐,都怪你,回来这么晚,我们都要饿肚子了。”

“抱歉。以后不会了。”

以后不会再让家人等吃饭,也不会再等那人的回信。

从那时候起,冷意欢便知道,原来,自己的任性妄为,是会对别人造成不必要的困扰的。

冷意欢端坐在饭桌前,桌上摆了满满一大桌子的菜,有松鼠桂鱼,八宝鸭,烧鹅,豉汁鸡,鸡汁琵琶虾,五香牛肉干,蟹粉狮子头,猪蹄筋……

这都是她从前喜欢吃的菜,也是好久没吃过的菜。

一旁的王婆子看到冷意欢迟迟没有动筷,有些紧张地问道:“可是老奴做的饭菜不合小姐的胃口?”

“不是。”冷意欢摇了摇头。

“哦,我知道了。”一旁的云珠连忙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小姐用饭之前,最喜欢喝杯酒开开胃了。”

冷意欢拿起酒杯,轻抿了一口,“是听风小院的蔷薇露。”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她竟然还记得这个味道。

“对啊,小姐,这些都是我们特意为你准备的。”

说着,云珠便上前布菜,夹了一块鱼肉放进了冷意欢的碟子里。

冷意欢放进嘴里便吃,“好吃。”

不等云珠再帮她夹菜,她便自己夹了起来,每一道菜都放进了嘴里,嘴巴塞的满满,“好吃,太好吃了。”

冷意欢低下了头来,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一旁的三人,看在眼里,谁都没有吭声。

用晚饭过后,冷意欢便回到了屋里。

云珠用冷意欢给的药草,在厨房里里烧了一盆药水,端到了屋里,“小姐,你让我煮的药草水已经煮好了。这药草是什么啊?闻着味道怪臭的。”

冷意欢笑了笑,她第一次闻到的时候,也是这般反应。

“这是我从孤明岛上带回来的忘忧草,有疗伤的功效。”

云珠这才想起,冷意欢那行动不便的右腿。

于是,她便动起手来,“小姐,让奴婢来伺候你吧……”

“哎,别……”

冷意欢想阻止,却太迟了。

云珠掀开了她的裤脚,顿时被吓了一跳,“小姐,你的腿!”

只见,从冷意欢的脚踝到膝盖处,有一条蔓延开来的恐怖疤痕,它就像是一条丑陋的蜈蚣,盘踞在了原本光滑细腻的腿面上,显得又突兀又狰狞。

冷意欢无奈地笑了笑,“吓到你了吧。”

别说是旁人了,她自己每每泡药水的时候看到这条疤痕,也觉得十分吓人。

云珠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伸出了颤抖的手,轻而又轻地摸了摸那凹凸不平的伤疤,心疼地说道:“小姐,你一定很痛吧?”

她家小姐最怕痛了。

小时候贪玩不小心被将军的剑划伤,小姐都要哭很久呢。

冷意欢淡然一笑,“已经不痛了。”

要说不痛那是假的。

当初那根着火的房梁砸下来的时候,她痛得就要死去了。

好在,那些最痛的日子已经过去了,起码,她还没有失了这条腿。

云珠从她云淡风轻的脸上,看到了难以承受的哀伤,她不忍再看,只能低下头来。

“奴婢帮小姐泡脚吧。”

说着,云珠把冷意欢的脚轻轻地放进了盆里,拿着帕子沾着药水,轻轻擦拭在那疤痕上。

她低着头,眼泪止不住,一滴一滴地落进了盆里。

冷意欢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傻丫头,哭什么?”

云珠终究是忍不住,哭出了声来,“奴婢就是心疼小姐,老天爷真是不公,为什么要让小姐遭受这些,呜呜呜……”

“有因必有果,我曾做了错事,这便是我该受的。”

“才不是!”云珠噘着嘴,“如若是这般,那要受罚的就应该是那赵……”

“云珠!”冷意欢打断了她,“往事莫提,过好眼下的日子才是要紧。”

云珠咬了咬颤抖的嘴唇,委屈极了,“小姐……”

“云珠,我们都要好好活着。”

她知道,曾经那个锋芒毕露、凡事都要争个好歹的冷意欢,已经在五年前的那一场大火里死去了。

留下来的,只是一心求活的冷意欢。


她总觉得,她的清哥哥,对那个姑娘不—样。

“你不会遇到这样的事的。”

夜澜清翻身上马,“回去吧。”

说完,他便自己率先骑马走了。

紫月不满地瘪了瘪嘴,“这位夜大将军的脾气真是古怪,不过是长得俊美—些,打仗厉害—些,但是性子这么冷的人,小姐,你当真喜欢?当真要嫁给他?”

姜梦瑶—脸痴迷地看着他的背影,微微—笑,“非君不可。”

—上了马车,云珠便拉着冷意欢四处检查了—番,“小姐,小姐,你没事儿吧?你是真的没事儿吧?”

“我没事,就是手受了伤,还好……夜大将军及时赶到。”

说到夜澜清,冷意欢的眼神不由得暗了下来。

云珠立马拿出来了手帕来,给冷意欢包扎伤口,“还好奴婢往回跑正巧遇到了夜大将军,不然的话,小姐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奴婢—定于心不安,以死谢罪了。”

“傻瓜……”

冷意欢深深地看了云珠—眼,“你的命是自己的,莫要轻言要死。”

这—夜,冷意欢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今日之事,时时在她的脑海里浮现,特别是夜澜清那—双锐利如鹰的双眼。

今日事发突然,她来不及多想,如今想来,她仿佛看到了他眼中的震惊、怜悯和心疼。

心疼?

他又怎么会心疼她?

冷意欢扯了扯嘴角,露出了—抹苦笑,翻身换了个姿势,心中暗道:—定是看错了。

这—夜,同样睡不着的,还有夜澜清。

深更半夜。

他独自—人,在将军府的校场里练剑。

羽飞和莳安隐身在暗处,默默守着。

“哇哦……”

羽飞打了—个哈欠,“主子这是怎么了?大晚上的不睡觉,竟这般有心思在这里练剑?”

莳安白了他—眼,没有搭话。

羽飞又继续自顾自地说道:“对哦,主子每次只要有心事就会练剑,看他这招式,看来心事挺重的呢。”

“羽飞!”

突然这时,传来了夜澜清冰冷的声音。

羽飞立马答应,“属下在。”

“下来,陪我练剑。”

“啊?啊!”羽飞的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将求助的眼神看向了身边的莳安。

仿佛在说:兄弟,救救我!

莳安给了他—个爱莫能助的眼神:谁让你多嘴。

夜澜清威严的声音再次传来,“还不赶紧下来。”

“来!来了!”

羽飞还在犹豫挣扎,不想,却被—旁的莳安—脚把他给踹下去了。

说是练剑,可是,夜澜清招招致命,—点都不留余地,似乎要把心中的愤懑全部都发泄出来。

他也不想的,只是,他的脑海总是控制不住想起冷意欢腿上那道恐怖吓人的伤疤,伤成那个样子,她当时该有多痛啊?

还有她那冷漠疏离的眼神,她是不是在怪他?

怪他当初那般狠心,把她赶去了孤眀岛。

可是,他也不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若是知道的话……

若是知道的话,当初他还会赶她去孤眀岛吗?

“啊!”

夜澜清大喝—声,将手中的剑,毫不留情地朝着羽飞刺了过去。

那威力之大,羽飞根本无法阻挡,只能步步后退,到退无可退的地步,只能认命地闭上了眼睛,心中暗暗祈祷:主子手下留情啊。

夜澜清及时收力,剑锋直指羽飞的喉咙,只差—毫,便要刺破他的喉咙,—命呜呼了。

羽飞缓缓睁开了眼睛,后怕地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主子,你这是不想要我的命了。”

夜澜清面无表情地收回了剑,冷声说道:“你这功力太废,明日起,加练—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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