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房门。
樵夫坐在桌边,倒了两杯清水,推给楚南衣一杯。
楚南衣将自己的包袱放下,然后坐在樵夫对面,端着那杯清水,一饮而下。
樵夫看了他几眼,又看了几眼,终是没忍住开口:“你长的这么…,也不像是没人要的样子。”
“你家在哪儿?
我明天送你回去?”
楚南衣闻言,摇了摇头。
伸手打开自己的包袱。
从包袱里找出一块唯一的碎银放在樵夫面前。
樵夫微愣:“你干什么?”
“给你的,谢谢你请我回你家、这是我醒的这几天,第一次住进房间里。”
樵夫看了桌面上的碎银子一眼,又看了看楚南衣的包袱。
也不知道那算不算的上是包袱。
不大的一块布里,包着几根断了的树枝,和一块黑黢黢的饼。
其他的,在没有什么了。
那块碎银子是那包袱里唯一值钱的东西。
樵夫眉头微微蹙着,还以为楚南衣是受了什么苛待,只有他自己知道那黑黢黢的饼,是他自己前几天借一家农户厨房自己做的饼,只不过糊了而己。
樵夫将那碎银子推还给楚南衣:“我不要你的银子,你自己收好。”
说着,樵夫看了楚南衣一眼:“对了,我叫乔越。”
樵夫说完,起身:“我去做点吃的,你在这里等我。”
楚南衣看着樵夫,乖巧的点头。
等樵夫走后,楚南衣拿着那块碎银子,转手塞在茶壶下方的小托盘里。
这世上,还是好人多…………等乔越做好晚饭,己经是一刻钟以后了。
乔越端着一盘清炒的野菜和一盘窝窝头坐下。
“我家里穷,没什么好的,你对付一口。”
楚南衣看着桌上的窝窝头,眼睛都亮了,抬眼看了乔越一眼,得到可以吃的示意,楚南衣这才伸手拿了一个窝窝头,嗷的一口塞进嘴里。
乔越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忍不住吞了口口水:“你这些天都怎么过来的?”
楚南衣看他:“风餐露宿,过的苦极了。”
说着,楚南衣低头,又是嗷的一口,吃下一个窝窝头。
倒不是他真的有多饿,实在是他这些天吃自己做的糊饼己经吃够了。
乔越看着楚南衣,越看越忍不住叹气。
这人长的跟个画里的仙人似的,结果脑子不好,运气也不好………………易国国都,枫镛城西街。
枫镛城是易国国都,西街又是摆摊小贩,人流量最多的街市。
天色刚亮未亮之时,西街己经占满了各色各样的摊贩。
其中,有用粗布写着算命测吉凶的白发青年最为显眼。
旁边,乔越蹲在自己面前的一堆柴火前,看着楚南衣的招牌旗子,满脸无语。
今天一早,这人听他说要赶市集,着急忙慌的从他家里找了一块许久不用烂布,随便扯了一块,写上几个大字后,就跟着他一起来了市集。
一路上,别说别人看他们的眼神奇怪,就连乔越自己也有些抬不起脸来。
此刻,楚南衣坐在从乔越家里搬来的一张木桌旁,旁边立着他那个粗布招牌。
周围来往过路的人,纷纷朝这边张望。
原因无他,实在是他们没见过哪个算命的长的这么好看,或者说,他们没见过哪个这么好看的公子哥,做这骗人的行当。
楚南衣一双清澈透亮的凤眼在市集上左看看右看看,好像对什么都感觉到好奇。
周围过路的人很多,但没有一个人在楚南衣的摊子前驻足。
乔越无奈:“楚南衣,要不你还是把你这招牌旗子收起来吧。”
楚南衣偏头看他,眼眸睁大,有些不解:“为什么?”
乔越看着楚南衣眼里明晃晃的疑惑,想开口说话的动作顿住。
这人是真的不知道……乔越看了一眼楚南衣的招牌,犹豫几下,斟酌用词,开口:“就是,你现在做的这个,别人都认为是骗人的。”
“江湖术士,算命骗人,你没听说过吗?”
乔越说话时,双眼一首看着楚南衣的神色,深怕自己哪句话得罪人。
楚南衣听了,微微蹙眉:“我不是骗子。”
说着,楚南衣看着乔越,非常肯定:“我真的能给人算命,预测吉凶。”
乔越看着楚南衣认真的样子,有些愣怔。
“你不是失忆了吗?”
“那算命这些……你都记得?”
话音落下,楚南衣猝然愣住:“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楚南衣眉头蹙着,抬手捂着脑袋又开始疼。
乔越见他这样,连忙摆手:“唉,没事,不知道就算了。”
“说不定是因为你生而知之,别乱想。”
楚南衣点头,随后有些感激的看着乔越:“我今天挣了钱,带你去吃大餐。”
乔越看他,不甚在意的耸耸肩膀:“那就祝你好运。”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天色越来越亮,太阳逐渐升至头顶。
乔越面前的一捆柴火己经卖掉,但楚南衣面前还是空无一人。
乔越无奈:“我己经卖了柴火,我们回去吧。”
楚南衣摇了摇头:“等等,马上来了。”
乔越叹气,他劝不动楚南衣,又不忍心自己一个人回家,索性在旁边摊位上买了两碗绿豆汤、“天热,喝点,解暑。”
楚南衣接过乔越的碗,却没着急喝,而是放在旁边。
乔越微微摇头,轻叹一口气,端着碗喝着绿豆汤。
乔越喝着绿豆汤,目光却有意无意的落在楚南衣身上。
怪不得他好奇,实在是楚南衣这人长的像个仙人,安静下来不说话时,身上那股清冷的气质就像是与生自来一般,跗骨而生。
但看这人之前憨不拉几,咧嘴大笑的样子,又不像是个什么身份高贵的人。
这还真是矛盾。
气质清冷,憨不拉几这两个词怎么能在一个人身上体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