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与少年两人回到了平时所居住的院子。
院子建立在这座深山的一处林子里,有着生活所需的一切设施。
除去三人的房间以外,连书斋都有两个。
一个是少年独自使用、另一个书斋则是师兄师姐二人共享。
回来的时候,时间己经是中午时分。
虽说少年不清楚这个跑来跟自己嚷嚷一上午没吃东西的青年到底有没有吃过早餐,但此时看灶房内炊烟阵阵,想来又是师姐亲自下厨。
这也表示在这个中午,至少吃的东西是不用愁了。
“回来了?”
可能是在屋子里边听见了外边传来声音,一名女子自屋内走出。
女子有着一头美丽的黑色长发、身穿白色襦裙。
“我们回来啦,师姐。”
少年,朱云真向女子打了招呼。
“嗯,饭菜己经好了。
赶紧进来吃吧。”
女子这么说着,视线望向青年,又说道:“结果你还真跑去找阿真了?”
“师姐,师兄欺负我。”
听到女子这么问,云真便开口向女子说道。
“恶人先告状。”
青年低低地暗骂一声。
“嗯?”
女子看向青年,脸上笑容依旧,问道:“你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没有。”
青年首起胸膛,大义凛然地说道:“在下能屈能伸,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才不会做些在背地里偷偷骂着自己师弟的卑劣行径。”
这话说得毫不犹豫,少年差点就真信了。
“这样啊。”
女子说:“那就好。”
女子转头走进屋内,又说:“既然这样,就麻烦这位大丈夫帮我个忙。
去酒泉峰拿前阵子申请的月俸如何?”
青年表情说有多糟就有多糟。
“有什么问题吗?”
没听见青年回应,女子停下脚步,问道。
“没有,怎么可能会有问题。”
青年咬牙挤出这句话,转身往外走去。
“阿真,赶快进来,饭菜都要凉了。”
“啊,是的。”
少年便随着女子一同走进屋内。
桌上是简单的三菜一汤,对三个人而言算是相当丰盛了。
少年在桌边坐下,一口一口静静地吃着。
“阿真。”
女子坐在少年对面,开口:“最近修行如何?”
“一般般吧。”
少年往嘴里塞了一口菜,含糊说道:“虽然早上师兄说我不过修行三年便有敲山境修为,己经算是不错。
可我觉得师兄是在暗着酸我呢。”
“别听你师兄的。”
女子回答:“三年修行,境界大概也就是二境左右。
确实不算太差,可也不是什么百年一遇的天才。”
“我也是这么觉得。”
少年点点头,又问:“那师姐。
我师兄现在什么境界来着?”
“他没告诉你?”
女子问道,拿起放在桌旁的水瓶,往杯中倒了一杯水。
“没啊。
师兄早上除了拿我寻开心外,就是拿境界恶心人。”
“可别这么说。
你师兄也是为了你的修行费尽了心。”
女子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放下杯子说道:“但既然你师兄没有告诉你他的境界,我也不好在这边扯人后腿。
是不是?”
“那师姐呢?”
少年被这个问题激起了兴趣,问道:“师姐的境界总能告诉我了吧?”
“怎么总想知道身边人的境界啊?”
女子笑道:“他人的境界一事。
既不能拿来当成目标自我期许、也不能在宗门这里说话变得大声些。
知道又有何用?”
“我这不是就好奇嘛。”
少年说:“师姐妳人最好了,跟我说说看嘛。”
女子微微瞇起眼,又喝了一口水,这才悠悠开口:“算了,反正也没什么不可说的。”
女子说:“我现在是五境、也就是化灵境修为。”
“师姐啊。”
云真说道:“师兄好像有跟我提过,这五境以上的修士是不是就可以将真气化形啦?”
“你说得不错。”
女子点点头,说:“西境以下修士,虽然能够运转体内真气来攻击或是御敌,但是却无法将真气更进一步的利用;而五境以上修士则能够将真气的功用完整发挥,创造出有利于己的优势。”
“不知我何时才能修炼至五境呢?”
少年这么喃喃。
“急什么呢?”
女子轻笑说道:“师姐大概十年前就己经晋升五境了;可过了这九年,却没能再往上一阶。
修行这回事本就是如此,说不准也猜不透的。”
“十年前就己经五境了?”
少年惊讶说道:“师姐,那不就表示妳在我这年纪就己经是化灵境修士啦?”
想到这里,云真便哀叹道:“想不到自己的修行资质还真的不太好,都十六岁才混到一个二境罢了。”
“这怎么能比呢?”
女子无奈说道:“我和你师兄在六岁时就开始修行了。
虽说我十六岁那年晋升化灵境,可那也是修行将近十年的结果。”
“师姐说的是真的?
可别骗我。”
面对少年如此说道,女子笑着点头,说:“自然不会骗你。”
“嘿,那我可算放心了。”
少年开心说道:“如此一来,我就得再认真些修行,看看能不能早点下山闯荡江湖。”
“江湖有什么好的啊。”
女子说:“好好待在山上不是也挺好?”
“师姐难不成也到各大洲闯荡过?”
“说闯荡倒也不算吧。”
女子说:“前些年曾经有到中洲走过一趟,也结识了几个朋友。”
“是吧?
我就很向往这样子的生活啊。”
少年说道:“手持长剑、为民除害,潇洒至极。”
女子听见少年如此说着。
没说话,只是一笑而过。
……少年的师姐,叫做颜雪。
而他的师兄,叫做杨文修。
从少年被两人带回山上后九年以来,少年都跟这两人一起生活。
除去这二人,少年还真没看过有其他人来拜访过。
‘师兄师姐啊,你们说咱们几个是不是被其他同门讨厌了来着?
’几年前,云真曾经这么问过二人。
换来的是女子的苦笑,跟青年的“你管这么多干嘛”这一句话。
与外界的交流极少。
以至于少年活到今天,其实都没搞清楚自己所在宗门,究竟在江湖上有多大份量。
少年也曾试着旁敲侧击地问问看师兄。
“就是个小到不行的宗门,别问了。”
青年当时一边慢慢走桩,漫不经心地回道:“没什么大名声,还要称一声‘仙宫’,我看先生是被那群成天只会逢迎拍马的家伙们给冲昏了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