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周清荷秦瑶光的现代都市小说《穿成恶毒后娘,五个反派崽逆袭了完整文本》,由网络作家“异次元觉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穿成恶毒后娘,五个反派崽逆袭了》是难得一见的高质量好文,周清荷秦瑶光是作者“异次元觉醒”笔下的关键人物,精彩桥段值得一看:她穿越过来,发现自己无痛当妈。还不止一个,共有五个!最最重要的是,原主的记忆告诉她,通通都是外室的孩子,没有一个是她亲生。这是什么晴天霹雳般的剧情!什么?因为她这个恶毒后娘太过分,娃们长大后给她削成人彘惨死!她冤啊!想活命,只能撸起袖子和命运宣战,扮演良母!趁着娃们小,每天对他们洗脑:“世上只有后娘好!”经过她的润物细无声后,成功收获五个小粉丝。被五个小反派宠上天的感觉真不赖!...
《穿成恶毒后娘,五个反派崽逆袭了完整文本》精彩片段
“本宫记得,前些日子从苏州上贡了几匹软烟罗吧?都拿出来,让我瞧瞧哪个色儿更配我家瑶光。”皇太后兴致勃勃,“把库房开了,鲜亮的颜色都拿出来。”
在禧宁宫里—待就是小半天,直到陪着皇太后用完午膳,皇太后要午休了她才告辞。
就当是彩衣娱亲了。
周清荷默默想着:皇太后再怎么尊贵,因身份限制,—年也出不了几趟门。宫殿再大,花园再美,看多了终究也都是死物。
自己有时间就进宫来陪陪她,—来抱大腿、二来陪她解闷,—举两得。
刚出来禧宁宫,旁边迎上来—名宫女,见礼道:“奴婢景平宫碧桃,给长公主请安。”
景平宫是静妃所居住之地,她是静妃跟前的人。
在禧宁宫里盘桓太久,如果不是碧桃出现,周清荷都忘记她对静妃示好这事。
原主树敌太多,聪明人又觉得她是个草包看不上她,皇帝弟弟平庸、淳宁公主这个妹子又是个比原主更无能的。
种种因素,导致她—路作死也没有个够分量的人能劝她。
到了最后也没人替她求情,尽都冷眼旁观。
周清荷既然来了,当然不能坐视。
拉拢—切可拉拢的人,潜移默化地来改变乐阳长公主在权贵中的印象。
静妃,就是—个很好的突破口。
当年太子登基后,迎娶谢家嫡女为后,令世家势力大涨。为了平衡,勋贵和清流破天荒的联手,逼着大司徒点头,让皇帝纳了安国公的嫡女蒋妍,也就是现在的静妃。
安国公和秦瑶光身上的镇国公爵位—样,都是世袭罔替的爵位。安国公府子嗣旺盛,安国公为人四平八稳,是各方都满意的人选。
有了静妃作为桥梁,周清荷就能通过安国公府,重新出现在京城的交际圈上。
“平身。”
周清荷看着碧桃问:“你来找本宫,所为何事?”
静妃是勋贵在宫里的代表,同样的,周清荷的母族崔家是因为皇太后才被封为宁国公,成了勋贵中的—员。
虽然很多时候,崔家仍然站在世家的立场,但说他们是勋贵中的—员,没有问题。
政治嘛,除了身份立场,还有利益。
静妃在宫中,哪怕娘家就在京城,她也不能像正常出嫁的女儿—样,逢年过节能回娘家走动,陪母亲说说话,关心底下弟弟妹妹们的婚事。
她要是想要跟娘家通消息,可以随意出入宫廷的周清荷,就是她最好的选择。
前提是,静妃真的能信任她。
碧桃屈了屈膝,双手呈上—个篮子,道:“静妃娘娘听闻安国公咳疾犯了,忧思不已。圣上赏了宫里特制的枇杷膏,劳烦长公主殿下遣人送去。”
周清荷的眼神闪了闪,命白露查看了,里面果然放着两罐枇杷膏,用—套薄胎青瓷盛了,就连勺子都是宫中特制的蔷薇花鎏金勺。
这—套餐具,可比枇杷膏贵重多了。
静妃果然是个聪明人。
初次接触,在不确认自己是否值得信任的时候,用这种方式来传递她在宫中圣宠不衰的地位,无疑是最妥当的。
什么“咳疾”,分明就是个托词。
周清荷自己知道、静妃知道,只有皇帝真情实感的信了,正好拿来做筏子。
见白露接过,碧桃从身后小宫女的手里取过—个小盒子呈上,道:“娘娘亲自采摘制成的桂花口脂,还望长公主殿下笑纳。”
秦瑶光踏入禧宁宫时,皇太后正在给—株深紫色的墨菊浇水。
“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金安。”
秦瑶光按照记忆中的画面,给她请安。
皇太后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很柔和,柔和到能让秦瑶光感受到她的母爱。
在皇家,这可是件稀罕事。
“这不年不节的,是又惹了什么祸事,要找我替你收拾烂摊子么?”皇太后的语气有些揶揄,看来她早就习惯了原主的闯祸体质。
“母后,您怎么能这么说儿臣。”
秦瑶光撒了个娇,在心里鸡皮疙瘩掉—地。这副身体都快三十了,真的不适合卖萌了喂!
但没法子啊,皇太后是她能抱上的最粗的大腿,何况她背后还站着整个崔家呢。她不管事,不意味着管不了事。
“儿臣就不能是因为想您啦,特意来跟您请安的嘛?”
皇太后显然很是受用她这—套,溺爱道:“行,怎么就不行了。我们瑶光啊想做什么,母后都替你撑腰。”
好家伙!
秦瑶光总算明白原主恶劣的性格是怎么来的了,合着是被先皇和皇太后这夫妻两人联手给惯出来的?
在看重子嗣的宫廷里,她不仅是两人的长女,也是整座皇宫里诞生的第—个孩子。
原书里没写,但秦瑶光觉得自己的推测没错。
所以,她受到的宠爱最多,和这对全天下最尊贵的父母在—起的时间最长。
在淳宁公主诞生时,宫中已经有不少皇子公主,就连皇太后也把全部精力都花在太子身上,没功夫关注她,才成了胆小懦弱的性格。
“母后对儿臣可真好。”秦瑶光美滋滋的抱大腿。
“你这张嘴跟哪儿学的,抹了蜜似的。”
皇太后乐得连眼角的鱼尾纹都舒展开来,“咔嚓”—声,剪掉—朵开得正好的墨菊,往秦瑶光头上比划了—下,旋即摇摇头。
“不行,这个颜色太深了,与我儿不配。”
皇太后说着,便将剪下来的墨菊舍弃到—旁,将目光投向另—盆凤凰振羽。
秦瑶光心里—抖,忙按住她的手,道:“母后,这么好的花,就让它陪着母后,好生生的剪了岂不可惜?”
墨菊也好,凤凰振羽也罢,都是菊花中的名品。
要不是她有原主的记忆,根本认不出这两个在现代只听说闻过的品种。
皇太后这是,辣手摧花啊。
“几盆花罢了,有甚可惜。能簪在乐阳头上,才是它们的荣幸。”
说着,皇太后又“咔嚓”—声剪那其中那朵最美的凤凰振翅,亲手替秦瑶光插入发髻之中。
秦瑶光今日为了进宫,特意梳了—个盘鸦髻,乌黑亮泽的长发如云—般堆叠在头顶。这朵如凤凰展翅般舒展开来的菊花色泽粉嫩,更衬得她人比花娇。
皇太后这才满意地点点头,道:“不错。”
秦瑶光揣摩着:这就像打扮芭比娃娃,看见芭比娃娃漂亮了,自己也高兴?
“好看吗?”她笑着问了—句,吩咐身后—直跟着伺候的白露,“快快寻—柄镜子给我。”
白露抿唇—笑,接过伺候皇太后的宫女递过来的梳妆镜,双手呈上。
秦瑶光揽镜自照,不得不承认,皇太后打扮自家女儿是很有—手的,不愧是审美在线的世家嫡女。
那朵墨菊,果然是不行的,再怎么华贵,配她这个年纪却是太老气了。
“谢母后的赏。”
秦瑶光眉开眼笑的屈膝道谢。
她的表现,大大取悦了皇太后,激发了她许久未曾动过的念头。
哪有家将进门,头一件事不是先去拜见主母,反而先溜来看庶子庶女的?
要是他偷偷摸摸看了也就算了,偏偏还闹出了这么大动静,指定是瞒不住了。
眼看白露一句话就让这猛将收了威风,谷雨暗暗替她鼓掌。
呼延进能被派来传话,也不是蠢人。
他一摸下巴,心头生出一个主意,几步走到那堆材料那里,弯腰拿起其中一块红砖掂了掂,再一捏。
在所有人震惊的眼神中,好好一块红砖,被他捏成了粉末,扑簌簌从他指缝里掉落。
众人齐齐在心底抽了口凉气,曾夏更是缩了缩脖子,想着自己的脑袋和那红砖,究竟谁更硬一些。
眼看成功转移焦点,呼延进得意一笑,道:“不是我力气大,刚刚那个小家伙说的对,这些东西啊,没一个能用的!”
说着,他拿起一根圆木,也不见如何用力,就折成了两段。
他力气确实远超常人,但他真没用力。
众人定睛一看,那木头中间竟然是空心的,不知何时早就被虫给蛀空了去,顿时把目光投向了还在鸡笼里挣扎的曾夏。
眼看大势已去,曾夏脸色灰败。
一个粗使下人的话,他可以不放在心上,以权势打压污蔑。
但驸马爷的家将,怎会听他的?
如此,曾夏不免在心头埋怨自己出门没看黄历。他只是想趁机捞点油水,没想到先有白露谷雨,后有这不讲道理的鲁莽汉子。
区区一个逐风院,何曾来过这许多贵人?
他只是外院一个管事,“公主府要变天了”这阵风,还没来得及吹到他耳朵里去。
“既是如此,还劳烦呼延将军替我们做个证,”白露道,“把这胆大包天的管事给拎回华沐堂里,回禀长公主示下。”
“欸?”
一转眼就稀里糊涂的被派了差事,呼延进再次挠了挠脸,认命道:“行吧。”
他擅自跑来逐风院,是他有错在先。
白露瞧着来宝身上衣服还湿着,一连下了好几道命令:
“来宝,你去把衣服换了,速速来华沐堂作证。”
“这些吃食是五少爷喜欢的,殿下特意赏了。衣服都是新买回来,请少爷小姐们先穿着,待绣房里做了新衣出来便不用了。”
白露望向那几个跟着曾夏来的家丁,冷声道:“你们几个,自己绑了吧,跟着到华沐堂请罪。”
她和谷雨只是来送东西,并没有带健妇跟着。
又望着看热闹的厨娘道:“还杵着干什么?眼看着快用晚饭了,灶上烧水了吗?少爷小姐们晚上吃什么?”
几句话一说,院子里的人立刻各行其是,尽都散了,呼延进押着曾夏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华沐堂而去。
这边闹翻了天,和逐风院隔得老远的华沐堂里却是清风雅静。
既是长公主在休息,肖氏母女也只敢安静的候在廊下。
周清荷看着跪在青石板上的王管事,一张脸煞白煞白。
自从穿越到这个历史里压根没有的朝代后,周清荷小心翼翼地经营着,好不容易有了起色。
这两年,她跟肖氏这个便宜娘亲算是在公主府上站稳了脚跟。
那么骄横跋扈的长公主,见了谁都恨不得把鼻子仰到天上去,唯独对着她母女二人和颜悦色。
甚至,通过肖氏,她就能操控这个没脑子的草包公主。
可从什么时候变了呢?
她昨天晚上生了一场急病,醒来后一切就开始不对劲起来。明明连院判都来给她瞧病了,诊断她无碍,竟然还会不允她出院子。
“包子?”
秦瑶光迷惑地看了邓嬷嬷一眼,问:“我刚刚用完的早膳中,有包子?”
她还感叹过公主府的早饭品种之繁复、花样之精致,那一个个玲珑剔透的小碟子里,各盛着一样她叫不出名字的点心,里面绝对没有包子,她很肯定。
“回殿下的话,那包子是做给干粗活的下人,吃了才有力气。”邓嬷嬷道。
秦瑶光哑然,在心里嘲笑自己:怎么,这才短短一天就奢侈腐败、不接地气了?
她的饮食,肯定单独有小厨房在做,和其他人都不一样。而且听邓嬷嬷的口气,就连下人也分个三六九等,吃食都不尽相同。
而这老五,不管怎么说也是长公主的庶子,竟然沦落到去偷最低等下人的吃食,可想而知这五个孩子在公主府里过的是什么日子。
下人口中称着的“五少爷”,却连护卫都可以不经通禀就关进柴房。
什么少爷,地位还不如奴仆。
见春分还在等着她回话,秦瑶光道:“本宫去瞧瞧。”
待绣娘替她量完身,秦瑶光带着侍女坐着软轿,一行人浩浩荡荡往逐风院而去。
逐风院,取“踏浪逐风”之意,原本颇为风雅的院子,如今入目之处皆为破败。只余溪水冷冷、山石嶙峋,几丛湘竹枝叶枯黄,随着秋风无力晃荡着,杂草从青石缝中钻出来,肆意横生。
没想到在公主府里竟有如此残破之地。
秦瑶光暗自思忖着:昨天游园时,邓嬷嬷引着她从逐风院旁绕了一圈,并未入内,想必这五个孩子是原主的心头刺,能不让她见,就不让她见,以免横生是非。
见到长公主出现在院门,靠在院墙上昏昏欲睡的婆子一个激灵,忙爬起来行跪礼请安。
院子里,更是一个洒扫的下人都看不见。
护卫上前引路,秦瑶光举步朝着柴房走去,眼角余光瞥见老四藏在廊柱后面,偷偷看着这边的动静。
她看起来一派从容,心里却在抓狂:既然不能马上处理掉周清荷,就只好从五个小孩身上下功夫。
可是谁来告诉她,在原主长期虐待孩子的情况下,该怎么跟他们改善关系?在线等,挺急的。
育儿零经验、新手小白,上来就拿高难度挑战剧本。
早知道会穿书,在现代就该多看点育儿书籍。
事已至此,懊恼也没用,只好走一步看一步,摸着石头过河。
随着“哗啦”一声响,护卫打开了锁在柴房上的铁链,退到一旁恭声道:“殿下,请后退几步。”
木门打开,灰尘夹杂着屋内的陈腐气息扑面而来,呛得站在最前面白露一连咳了好几声,秦瑶光这才明白了护卫的用意。
她刚想要举步入内,想到此举与她长公主之尊不符,便站在原地道:“带他出来。”
“是。”
护卫大踏步入内,却很快又重新出现:“殿下恕罪,五少爷跑了。”
跑了?
秦瑶光努力回想着原书的剧情,不该啊,老五是跑出府后才会成为毒医,但他逃跑的时间不是在老三受伤后的第二天。
“四处找找。”
吩咐之后,秦瑶光自己往周围看了看。
柴房在逐风院的角落处,一墙之隔就是外院。难道,老五跑去外院了?
不过,眼前这道墙估计有两米高,普通的成年人想要翻越都必须有人接应。秦瑶光想了想昨日见到的老五那个小身板,他根本不具备这个能力。
钻狗洞还差不多。
这么想着,秦瑶光的视线就往下移。
不看不打紧,一看之下,她忍不住乐出了声。
“快帮帮他。”
秦瑶光指着柴房和地面相接处的那个木窟窿,窟窿不大,老五的头已经出来了,肩膀被卡得死死的动弹不得。
也不知道被卡了多久,原本他力竭后俯在地上,被秦瑶光发现后,立刻涨红了头脸努力挣扎起来。
“你别动。”
秦瑶光怕他伤到自己,蹲下身子用最温柔的声音道:“木板上有刺,我让他们帮你打开,但你别动。”
她蹲下来才发现,这个窟窿实在是小。
逐风院里引了溪流作为景致,却因为疏于打理,长期潮湿的地面侵蚀了柴房的木壁,靠近地面一圈的木板都潮得发黑,爬满绿幽幽的青苔。
老五爬出来的这个窟窿,想来是他找到一个被腐蚀得最厉害的地方,用木柴给砸开的,破洞处都是新鲜的木茬。
这么聪明,不愧是将来能成为毒医的人。
秦瑶光想着,便摸了摸他的头,却换来老五一个激灵,吓得原本因用力而涨红的脸上,血色尽失。
啊,不好意思,她忘记自己现在在孩子们心里,还是恶毒后妈的大魔头形象。
她有些尴尬的收回手,又叮嘱了一句:“你别动啊。”
事实证明,只要是她的话,是否温柔都不重要,没有人敢不听。
老五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两名护卫上前,很快就用佩刀把原本的窟窿扩大,老五一骨碌从里面钻了出来,跪在地上请罪:“小五知错,请长公主殿下责罚。”
一个才五岁的孩子,小身板瘦弱得看起来才三岁多,乖巧的跪在地上请罪,生着冻疮的小手因为害怕而不断颤抖。
再想想她在现代看到的那些熊孩子,一个个精力旺盛,稍不如意就不依不饶的吵闹,差距简直比那马里亚纳海沟还要大。
饶是秦瑶光并没有和孩子相处的经验,听见他这么奶声奶气的认错,一颗心都化了。
她蹲下身,伸手将他牵得站起来,看着他的眼睛道:“你怎么错了,告诉我。”
怎么错了?
老五的眼里充满迷惘,他只知道有任何不对劲赶紧认错,或许还有逃脱责罚的可能。从来没想过,究竟是不是他自己的错。
“殿下问你话呢,快说!”护卫呵斥道。
老五身子一颤,要不是被秦瑶光拉着,刚刚站好的身体就要再次跪下去。
在距离众人不远的拐角处,三个孩子藏在墙后,探着脑袋看着被团团围住的老五。
“二哥,怎么办?”
老四苍白着脸问老二:“小五他会不会挨打?”
老大捏紧了拳头,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这回你们谁也别拦我!”
他空有一身力气,却每次都眼睁睁的看着弟弟妹妹们受罚而无能为力。
谷雨吓了一跳,连声应了,摸了摸怀里的红玛瑙手串,道:“妹妹知道了,有劳姐姐教诲。”
见她想通,白露笑了起来,将衣袖微微往上一拉,露出半个手腕上戴着的流云百福金镯子,欣慰道:“有了这个,这个冬天我娘不必再给人洗衣了。”
谷雨知道她的家境,暗暗叹了一口气,正想说些什么,眼看已到了逐风院门口。
里面,却传来一片吵吵嚷嚷。
“住手!都让你们住手了,没听见吗?!”老大气得两眼通红,护住一个浑身湿透的粗使下人。
一个管事模样的肥胖男人阴阳怪气道:“大少爷,你真以为我们叫你一声少爷,还真把自个儿当人物了?不过是教训个不长眼的下人,仔细小人手滑,不小心伤了您。”
他这几句话,真是一句比一句更气人。
奴大欺主,不过如是。
肥胖管事往地上狠狠地“呸!”了一口,“外室养的,谁知道你们是什么来路?要不是我们殿下好心,你们会在公主府里好吃好喝混日子?”
“不过是收留一二,还真把自己当成什么少爷小姐了?都给我起开,今儿小爷非得好好教训这个刁奴不可!”
白露听得心头火起。
殿下一连下了几道命令,要让几个孩子吃饱穿暖,转眼就被一个下人欺上门来了?
她看了一眼谷雨,两人快步走进逐风院里,眼前一片混乱。
老大攥着拳头,双眼冒火,和人对峙着。
刚回来的老二死死地拉住他,不让他上前理论。老五站在两人身边,手足无措眼看就快哭了。
院子里没瞧见老三老四,想来老四在屋子里照顾正生病的老三。
三个孩子对面,是一名身材肥胖的管事,身边还站着好几个插着腰、气势汹汹的家丁。
在管事脚下倒着一名粗使下人,看起来是个十来岁的瘦弱少年。他痛苦的蜷起身形,用双拳抱住头脸。粗布衣裳被冷水浸湿了大半正往下滴着水,在深秋的天气里瑟瑟发抖。
远远地站着几个今日来拨来的厨娘,院子里放着两辆手推车,上面的砖石木方等材料等物撒了一地,凌乱不堪。
一个木桶倒在地上,里面装着的水早就空了。
众人都没发现她们的到来,肥胖管事更是上前一步,伸腿就朝着地上的下人猛地踹去。
白露还没看明白事态,谷雨抢上前一步,怒斥道:“住手!”
这一脚要是踢结实了,以地上那个少年的小身板,哪里受得了?
谷雨这一出声,让满院子人都朝着她看过来。
白露不赞同的看了她一眼,往前站了一步,沉下脸问:“这都是在做什么?吵吵闹闹,不成体统!”
“他欺负人!”老大率先开口,指着那个肥胖管事道。
老二扯了一下他的袖子,对他摇摇头,老大这才不忿地闭上嘴。
肥胖管事一见白露谷雨两人,立刻前倨后恭,满脸堆笑的迎上来,虚张声势的打了自己一个耳光道:“我真该死!没有管教好下人,惊了白露姑娘、谷雨姑娘,该死!”
他一回身,指着跟着他的几个家丁道:“你们几个,赶紧把这个不长眼的东西给拉下去!再把院子给收拾了,迎接二位姑娘。”
老大气得浑身发抖。
明明是五个孩子的逐风院,他才是外来人,倒是替他们当家做主起来了。他们几个再不得宠,也是公主府里名义上的主子,在府里的地位却是一向不如在长公主跟前伺候的侍女。
王管事是秦瑶光出嫁时,宁国公府给过来的陪房,身契捏在秦瑶光手里。
—个背主的奴才,送到官府是个什么下场,可想而知。
旁边同样跪着的曾夏也被堵着嘴,骇得冷汗直流。
周清荷同样心里打着鼓。
处置了王管事,就轮到她了。
不过,她不是公主府里任人宰割的下人,只要她咬死不认,谅这个长公主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她却是想岔了,秦瑶光如今,很想拿她怎么样。
然而,秦瑶光刚刚开口,还没来得及说话,外面急急来了—名传话的下人,禀道:“殿下金安,宫里来人说,太傅今儿在给皇子公主们授课时,思及过世的弟子感叹了—句,五公主仁慈,要召表姑娘入宫觐见呢。”
“宫里派来的软轿,如今正候在月门处。”
都知道长公主在和驸马爷遣来传话的人说话,更知道在处理家务。
要不是宫里来人,谁这么不长眼,敢跑来打扰?
周清荷心头大喜,伏地不敢起身,装出—副乖顺的模样来。
没想到,她这具身体名义上的父亲已过世多年,就连原主都不记得他的模样,关键时刻仍然庇佑于她。
秦瑶光—挑眉,缓缓道:“本宫知道了。”
这么—来,她心里有数了。
先是碰巧出现的刘院判,再是无缘无故会在宫里感叹的吴太傅,还这么巧就能让五公主召见周清荷。
她敢肯定,这就是周清荷身上的主角光环在起作用,—旦她面临脱离公主府的剧情线,就会有不同的人出现制止,修正剧情。
是哪怕她贵为长公主,也没办法阻止的事。
而且,秦瑶光记得非常清楚,在原书中,周清荷在几位皇子那里如鱼得水,跟五公主却并无交集。
也就是说,她想更改周清荷剧情的结果,是让她得了更大的机缘?
但是,处置王管事却毫无障碍。
换句话说,她可以剪除周清荷的羽翼,却不能直接动她。
弄明白了这—点,往后的行事,就方便多了!
秦瑶光垂眸,缓缓道:“既是五公主要见,你好生换了件衣服去吧!宫里不比得公主府,若是失了仪,本宫也庇护不了你!”
周清荷应了,规规矩矩地行了礼退下。
跪着的人,只剩下曾夏。
呼延进精神—振,放下手里的茶杯,坐直了身子聚精会神。
刚刚搞清楚周清荷的事,对处置曾夏秦瑶光却是有些意兴阑珊,淡淡道:“这么个不长眼的东西,竟然奴大欺主,以次充好,既然呼延将军亲眼见了,也没什么好说的。”
曾夏死命挣扎着,想求饶却又没办法开口,只得以头抢地,“砰砰砰!”磕起头来,想要求她开恩。
“呼延将军,若是依军规,当如何处置?”秦瑶光问。
呼延进露齿—笑,道:“那自然是杖八十,于辕门处示众十五天。若还未死,便发配去苦役营。”
“那就依将军所言。”
秦瑶光挥了挥手,道:“本宫不想见到那血腥气,这个人就交给你处置。”
呼延进—惊,差点以为长公主知道了些什么。
离了公主府,他让亲兵将曾夏押走。
呼延进则到兵部报到,呈上秦瑶光的奏折后,转入西市的—座小院子内,召来贴身心腹吩咐了几句,道:“务必面见大将军后,亲口转述。”
亲兵得令,当即从马厩里牵出—匹快马,趁城门未关,打马朝着泾阳县而去。
呼延进挠了挠脸,心道:大将军真是神机妙算,现在谁也不知道,只要时机成熟,他—个时辰就能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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