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这一点的他渐敛了怒意,亦没有如往日一般直接上床行事,而是坐在床沿边,半眯着眸朝着里间蜷缩的身影望去。
“起来,我知晓你醒着。”
里面的人毫无动静,仿佛根本没听见他的话一般。
裴璟捏了捏眉心,兀自忍耐下来,没有发作。
皎洁温柔的月光透过窗牖地照进屋内,仿佛整个屋子都浸润在温缓明澈的水光中一样。
裴璟望着这副景象,眉眼渐渐缓和下来,自顾自地说道——
“这些日子,你还没意识到错误吗?”
“你这样跟我一直拧着,吃苦头的只有你自己。”
沉默良久,他方低声道:“况且,本就是你先违背了我们的誓言。”
除夕佳夜,绚烂焰火之下,他牵着她的手诚心索要一个誓言,她亦向他允诺白首不离……
这一切,仿佛都还在昨日。
她又怎能背弃誓约三番两次地从他身边逃走呢?
裴璟眉目间凝着化不开的偏执阴郁,喃喃道:“你既答应过的,便断然没有反悔的道理。”
给了他的又岂有收回去之理。
他裴璟手里的东西,死都不会放手。
何况,她为了逃跑,还全然不顾二人昔日的情分,忍心朝他下毒。
光是这一件,便足以让他恨透了她。
他难得同她展露心扉,床榻里的人却依旧是那静如死水般的模样,这无疑为他已隐隐冒头的怒焰火上浇油。
裴璟不再给她机会,掀开被子顺势将她朝身旁捞过,磨牙恨声道:“我倒要看看,你今夜做不做得成这个哑巴!”
可手掌方一触及到她沁凉得毫无温度的身子,他便愣住了。
掀开被褥,她身下那一摊逐次扩大的血迹更是令他心神大骇。
守在外面的方庆本是昏昏欲睡地倚着柱子打盹儿。
而那静寂的内屋骤然传出传来的急促暴喝声将他的睡意消除得一干二净,顾不得头帽歪斜,他便手脚发软地奔进了屋。
侍女也进来将各处掌起了灯,明晃晃的烛光径直落在横抱着姜鸢的裴璟身上。
他面色青白、那近来总沁着冷意的狭长眼眸里此刻则呈现出极致罕见的茫然与慌乱。
方庆打眼看去,竟觉得自家久经沙场、大敌临前亦是笑意疏懒的主子,此时的嘴唇都似在轻微颤栗。
这样妄议主子的念头,才起了个头便被他急急掐灭,他连忙躬身上前,这才发现裴璟怀中面色因失血过多而呈出白纸般色泽的姜鸢。
一旁床榻上,更是浸着一大摊鲜红的血迹。
方庆也不由得大惊失色:“这、姜姑娘这是怎的了?”
裴璟紧紧抱着怀中冰冷得似无气息的人,如同一个孩童一般的极致惶然:“我不知……”
静默一瞬,六神俱灭的他似乎神思清明了一瞬——
厉喝道:“叫大夫,快叫大夫过来!”
方庆亦被眼前的状况给吓懵住了,片刻不敢耽搁,当即趔趄着就要朝外面跑去。
这时,也进了屋子的仆妇思虑再三,还是瑟缩着身子走到魂不附体的裴璟面前,仔细看了看他怀中毫无意识的姜鸢与床榻上的那摊血渍。
“殿下……”
仆妇死死低着头,顶着裴璟投来的冰寒目光,牙齿都在打颤:“姜、姜姑娘此番,应是月事所致……”
此时,另一位仆妇亦是跪伏在地,结结巴巴道:“是的……姜姑娘的月事今早便来了,还是找我们要的月事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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