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正好,报复,永远要报复的原主身上才更痛快。”
我打完,发给她一个阴险的表情,顺手把她微信号设成接收不提示。
转手打开电脑,把这么长时间,买到她的视频发到网上。
虽然不多,但内容绝对足够劲爆。
这种视频传播速度很快。
父母每天接电话都是一脸愁容。
他们把这份耻辱,转嫁到程乐身上。
现在,我每天睡前都要看一下微信。
看看程乐崩溃到什么程度,我才能睡的安稳。
恶人就应该在泥水里肮脏,凭什么她站在高台上纤尘不染。
6
程乐整容期间,我多了一个小师弟。
得到消息,我直接冲到了老头家。
让我处理外面事务,他说好要闭门修养,结果闭门给我修养出个小师弟。
这比我老妈怀二胎了还让人惊悚。
“师姐。”
开门的是老头新收的小师弟。
看清他脸的瞬间,我呆住了。
这是我第二次见他。
或者说,这是两辈子加起来,我第二次见他。
上一次,他站在台上,我站在台下。
优美的乐曲,从他指间泄露。
而他站在那干净得几乎透明,好似那一缕阳光落下,就能将他照透。
美好的像梦。
而我那时被磋磨的不成模样,早就按不了琴弦。
这么多年,我一直把他当做我的梦,却没想到此生又遇。
“站门口干什么呢?”顾老师从屋内出来。
我恍然回神:“老师,我来看您。”
老头子很不领情:“来看我还是来看你小师弟?”
来看小师弟。
我在心里偷偷补了一句。
小师弟叫徐成。
对,就是京城徐家的那个徐成。
以前是妹妹的婚约对象,现在是我的。
从遥不可及的梦,变成小师弟,再变成婚约对象。
我俩相坐两尴尬。
半天,小师弟突然憋出来一句:“你想做什么我可要帮你。”
“不用,如果你想取消婚约,随时欢迎。”
毕竟想到他的婚约对象其实是程乐,我还是会不舒服。
可这话说完,小师弟本来就黑黝黝的眸子,越发深沉。
看的我背后汗毛都立起来了。
“程宁,你就这么不想嫁给我?”
他说完就去做饭了。
我摸了摸脸,这一世,他应该还没见过我吧?哪来的这么大脾气?
7
得知小师弟就是徐成后。
我没敢在老头那呆,逃也似的跑了。
六个月后,程乐回来了。
她那张新脸像极了母亲死去的姑姑。
见到我的第一眼,她就红着眼睛,叫了我一声姐姐。
然后压在我耳边说,她一定会杀了我。
我笑了,真巧,重生回来的第一天,我就想杀了她。
回来后程乐性情变了,不再叫父母爸妈,反而改口叫了姨姨姨夫。
时不时会看着以前的照片神伤,还会提起自己那段时间过得不容易。
爸妈对她心有愧疚,给她办了一场盛大的宴会。
而这期间,我并没有插手,反而全心全意扎在学校里。
我要接手我爸的公司。
只有绝对实力,才能给我安全感。
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比向他人摇尾乞怜更加可靠。
但程乐,我并不会放过她。
所以,我安排了一个男人在她身边。
8
程乐不傻,但她聪明过头了。
而我需要利用的,就是她这份聪明。
安排好一切好,我开始有意无意暗示家里佣人管家,在程乐面前提起父亲让我管理公司的事。
让程乐有一种,父亲要把公司给我的错觉。
终于,她绷不住跑到我日常办公的书房内炫耀。
“姐姐,你看,爸妈最喜欢的还是我。”
程乐穿着新买的香奈儿,在我面前转了个圈圈。
我看着她在我掌控内跳舞,唇角微勾,继续旁敲侧击:“但跟徐家有婚约的,现在变成我了。”
“徐家算什么?他家再厉害,也不过是在海内,你早晚会后悔的。”程乐满眼都是自信。
我扬了扬手里的文件:“没什么事你就先出去吧,我还有事。”
“你以为,给程家当狗,就能成为真正的大小姐了?爸爸不过是利用你而已,他根本不想把公司交到你手上。”程乐越说越得意。
我盯着她,眸中透露着兴奋。
突然一抬手,猛的砸了桌上的茶杯。
我的狂躁,宣告着程乐的胜利,她越兴奋就越想激怒我。
“你天天管着公司,爸爸给你钱吗?这是爸爸给我的卡,一个月的零用钱,够你花一辈子了吧?”
“程家是我的,我想要,爸爸马上就会给我!”
“而你,不过是个卑贱下流的东西,你就应该死在那个男人的猪圈里!”
‘嘭!’
我掀翻了桌子,巨大的响动,引来了管家。
“大小姐,程乐小姐。”管家站在门外没敢进来。
我起身大步奔向父亲的书房。
一头扎到父亲怀里:“爸,你没有把我当做工具人的,是不是?”
管家和程乐紧随其后追了过来。
“爸爸,不是的,是姐姐跟我炫耀她能管理公司,还说以后公司全都是她的,可我也是您的女儿啊。”
程乐向来会绿茶这一套。
可一切绿茶,在证据面前都显得微不足道。
我坐起身,红着眼眶:“我屋里有监控,爸爸不可能看不见。”
书房的监控是我让人按的,每天我都会叮嘱父亲看监控录像。
理由是怕有我处理不妥当的事,他可以及时发现。
但其实,我就是在等这一天。
父亲看向程乐的眼神全是厌恶:“程乐,再闹你就给我滚国外去。”
我偏头看向程乐。
一个是拜入名师门下,努力管理公司,又听话的孩子,另一个是有污点,只知道花钱的孩子,父亲会偏向那个一目了然。
“爸!”程乐眼中开始继续泪水,跺了跺脚,还是前世撒娇的模样,只是这一世,没人会为她的撒娇买单。
她站在屋子中心,我和父亲坐在沙发上,管家侧身靠在门口。
她孤落落,如同这个屋中的外人。
曾几何时那是我站的位置。
看着她眼中泪水,我心中快意越发浓厚,冲着她,唇角肆无忌惮勾起笑容。
无疑,我的笑容在刺激她每一根神经。
“你对她好,不就是因为,她是徐家的少夫人吗?我男朋友比徐成强多了!”程乐攥着拳头,冲着父亲大喊。
没受过委屈的孩子,即便隐忍,也只是一时一刻。
可她却不知道,父亲这种人,最厌恶的就是有人当面扒他脸面。
父亲头上青筋都在一下一下狂跳:“出去,你要真有本事找到比徐家还厉害的,就把你男朋友领回来!”
“你还是不是我爸爸,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孩子,你不是说,这家里一切都是我的吗?老东西!”程乐吼完,转身离去。
“逆女!我还活着,这个家轮不到你头上!”我爸气的站起身,追着程乐骂。
我收起唇角笑容,懂事地给父亲顺气:“妹妹可能是一时气急,您别跟她生气,明天您还有一场重要的会议让妹妹跟您去吧,这样他就不会觉得您偏心了。”
父亲手直发抖:“不,你跟我去,明天你去公司跟小文交接,你不是想管人事和财政吗?你年纪也大了,该练练手。”
这是他对我的补偿方式,但正好对我胃口。
9
从父亲那回到房间。
我拿出备用电脑,熟练点开上面的软件,微信上很快弹出一片弹窗。
我十指在键盘上翻飞,飞快打出一行字。
“宝贝不委屈,都是他们不对,我家宝贝值得更好的。”
对面对话框闪的越来越快,有关于我和父母的各种不是都在屏幕上闪烁。
是的,对面那人就是程乐。
而跟程乐在手机上谈恋爱的不是别人,正是我。
程乐以为她找到了真命天子,跟她各方面爱好都契合,对她的喜好了如指掌,实际上是我这个曾经护了她一辈子的姐姐。
“那我们这周五见面,爱你,宝贝。”
打完最后一行字,我下了微信,拿起手机给我亲爱的小师弟打了个电话。
虽然网上跟程乐聊天的是我,但找真人的,却是我亲亲小师弟。
“师姐。”小师弟嗓音低沉好听。
他哪都好,要不是我未婚夫就更好了。
“让你那边人继续联络吧,见面前记得把手续给他准备好。”我低头看着修剪得益的指甲。
许是上辈子被祸害狠了,这辈子我爱极了这双手。
“好,带我登台事别忘了,小师姐。”师弟咬中了小师姐三个字。
隔着电话,我却没由来感觉耳朵被咬了一口。
匆匆挂断电话。
我开始准备明天的生意。
我做得越多,对公司就越了解。
只有掌握了一切,才能把主动权握在手里。
10
周五来的很快,我把公司安排好。
到家时,程乐正挽着一个男人坐在沙发上。
男人中外混血的面庞立体且帅气。
浑身洋溢着热情,还带着一丝丝危险。
这种致命的气息,几乎没有女孩子能逃过。
他拉着程乐的手正在我妈跟说话:“阿姨,我就喜欢乐乐这种单纯善良的女孩,她的过去实在太让人心疼了,未来您就把她交给我。”
我挑了挑眉,没想到小师弟找这个人还挺会演的。
母亲抬头也看见了我:“宁宁回来了,这是你妹夫詹姆士,我女儿程宁。”
我站在詹姆士面前,上下打量他,微笑着伸出手:“程宁。”
“姐姐,爸爸打算开拓海外市场了,詹姆士给他带来了一个合同,爸爸说让我来交接,你不祝福我吗?”
程乐截住詹姆士伸过来的手,和我的手交握在一起。
我皱了皱眉头,显得有些不悦,但还是开口说道:“祝福你。”
看见我的不悦,程乐更开心了:“我记得姐姐你的未婚夫是徐家吧?对了詹姆士,你跟我说,徐家老太爷和你家老太爷是什么关系?”
“哦,你说徐哥哥?他是我爷爷的孙子。”詹姆士笑着说道。
“这么算的话,姐姐你以后要叫我什么呀?”程乐笑得眼睛都没了。
我没理她:“妈,我有点累,先上楼休息了。”
“那宁宁你好好休息了。”母亲没有阻拦我。
有了詹姆士这个乘龙快婿,徐家就显得有些鸡肋了。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所以父母不会对我怎么样,但对我的热切,也逐渐转移到了程乐身上。
而我在不知不觉之间,从公司一点一点退出。
整个公司都由程乐接手。
再之后,我连家都不回了,直接住在顾老师家。
而程乐享受着众星捧月,每天乐不思蜀。
我每天看着程乐不断发来的挑衅消息。
她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在顾老师的地方胡来。
而我一直在顾老师家,她能做的事,只有把她每天的幸福生活发给我,证明重活一世,她也一样把我踩在脚下。
她和詹姆士发出订婚消息的当天。
我敲开了小师弟的门。
“该收网了。”我靠在门口,看着窗下轻按琴弦的小师弟。
11
整个江城都知道,程家开拓了海外市场。
而且全部由程家后来收养的女儿程乐负责。
至于程家的大女儿程宁,如今什么都不管只等着徐家来娶她。
程乐是万众瞩目之下,登上去外国的豪华游轮。
而在她走后不久。
程家突然被查出财政问题。
紧接着整个国外市场全部崩盘。
而身在国外的太子爷詹姆士突然出面,说他从未出国,也从不认识什么程乐。
我看着新闻上满脸正经的人,实在没办法跟那天的男人联系起来。
“你找了真正的詹姆士?”我转头看向旁边切苹果的小师弟。
小师弟嗯了一声:“只有真的才不容易让人怀疑。”
我倒在沙发上,半死不活的哼唧一声。
他马上转过目光看向我,黑色的眸子似乎深沉了不少:“师姐,你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我缓慢摇了摇头:“我要知道他是真的,跟他要个红包多少,万一他一高兴,给我包一个公司呢?”
小师弟手里苹果块直接蹦到了地上,黑着脸说道:“那不如跟我结婚,你可以年年找他要红包。”
詹姆士跟徐家老爷子的关系不是假的,毕竟当年徐家一脉的姑奶奶远嫁国外,再加上徐家家族庞大,亲戚关系错综复杂,年纪小辈分大是很正常的事。
但一说到结婚这个事,我咳嗽了一声。
“最近他有发视频回来吗?”我问道。
小师弟嗯了一声,把手机扔到我怀里。
上面是程乐的视频。
她被折磨得不人不鬼。
看她这个模样,我心中那一口怨气舒缓。
瞧着窗外的阳光,我长长叹出一口气。
“以后让詹姆士不用再发了。”
我突然不想再看程乐的下场了,我和她之间可以结束了。
她不配成为我的梦魇。
我值得更好的,而不是陪着她,在阴暗中扭曲。
“程氏那边,你打算怎么办?”他问我。
我看了看手机:“我打算等他们来求我。”
然后,再给他致命一击。
12
我本以为,程氏还能再挺一个月。
结果连十天都不到,父母就上了顾老师的门。
“宁宁,妈妈只有你了,你得帮妈妈啊。”母亲抱着我,哭得泪眼蒙眬。
父亲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当时我就不该信程乐那个小畜生!”
我皱着眉头,一脸为难。
“我也想帮忙,可是爸,你当时把公司的一切都交给程乐,我就算现在想接手也来不及。”
父亲没了声音。
我在他脸上看见了懊悔。
可他的懊悔,是对权势逝去的惋惜。
母亲‘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宁宁,你去求徐家,徐家肯定能摆平的,你帮帮你爸爸行不行?”
我后退两步,险些掩饰不中眼中的杀意。
前世我被那些小混混折磨得奄奄一息,她也是这样跪在我面前,求我签下谅解书的。
为什么他们会这样自私。
“好。”我松开紧握的拳头,面色如常:“我现在去求徐成,爸妈,我不会看着你们不管的。”
十天后,程氏集团被查封。
身为董事长和法人的程氏夫妇也被捕入狱。
次日,其董事长程中伟承认一切罪行。
因其罪大恶极,判死刑。
而我,作为他唯一的亲人,入狱去见他最后一面。
“宁宁……”
他老了,一夜白头,没了曾经的意气风发,颧骨高耸,两颊塌陷。
看着我满眼期待:“宁宁,你是来救爸爸的对不对?”
“你不是说,只要我认罪,徐家就能把爸爸救出去对不对?”
对,他之所以认罪,就是因为我曾经进来看过他,告诉他我有办法救他出去。
但是我说谎了。
我调了调说话孔,仔细打量着父亲,声音低哑暗沉:“爸爸,这一世,你有没有过一时一刻的爱我,像父亲对儿女的爱。”
这一瞬间,他沉默了。
原来他从未爱过我。
“程乐呢?妈妈呢?你爱她们吗?”我轻声问道。
我盯着他眼中的变动,突然想笑,他谁也没爱过。
“探视结束。”我站起身。
父亲看着我的身影突然崩溃:“你骗我!小兔崽子,你竟然也骗我!救我出去,你能救我出去的,宁宁,你想想,我是你爸爸啊!”
看着他如癫如狂,时而哀求,时而暴怒。
我只是眉目冷然:“程中伟,这是你自作自受。”
13
从监狱里出来,我长出了一口气。
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身中散去。
我又去看了母亲,顺便把程乐的视频放给她看。
她当时就疯了。
我坐在她旁边,给她一点一点讲上辈子的故事。
“妈妈,你当时就是那样,跪在我身边,求我原谅程乐。”
“可我原谅之后,再也没见到第二天的太阳。”
“同样都是女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偏心?”
我没有等她回答,也根本不需要她回答。
她以后的日子,只能在精神病院度过。
我重新整合了程氏。
一切腌臜被雪掩埋,世界又变成了绵绵的白色。
14
六年之后。
我带领程氏稳扎稳打再次登上一个高度。
同时也完成了对徐成的承诺。
每年六场演出,我带着他风雨不误。
演出之后,他总是会给我买一份烤地瓜,这么长时间,已经成了我们俩人之间的默契。
“师姐,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嫁给我?”
曾经的少年拉长了身条,眉眼稳重,气度潇洒。
他似乎在我的注视下,一步步长成了我最喜欢的模样。
可我心里却始终有个结。
我转动烤红薯,终究是小声问道:“那你当年,为什么非要选程乐做未婚妻?”
“非要?”
少年突然满脸愤恨:“当年是谁给了我一拳,让我去那么说的?”
我一愣,脑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画面。
好像也是在雪地里。
徐家带来了一个很好看的小少年。
小少年拉着我的手,说想娶我。
然而我那时刚刚吵完架,心情十分不好。
被他缠不过。
干脆一拳给他撂倒在地,告诉他,要娶就娶程乐去!
没想到,年少的我,一拳隔空打中了成年后的我。
我抱着烤红薯不敢说话。
我们慢慢走着。
徐成突然缓缓开口:“其实,上辈子,我并没有娶程乐。”
我转过头看向徐成。
“我来找你来晚了,那时你已经死了,但我帮你报仇了,你死后一个月,程乐就被我送上了法庭。”
徐成慢慢叙述着。
“我以为不会再遇见你,没想到老天又给了我一次机会,差点,差点我又没把握住。”
我们站在风雪中相对而立。
这一刻,跨越了时间。
借着纯白的雪,我们也变得纯白,不染纤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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